“嗯,正好省了力氣。”貞打著哈欠敷衍地說,“去忙吧。”
“忙?我們有什麼好忙的!朱媺娖不見了,明媺島成我們手下隱形人的度假山莊了。你這兒最近也沒什麼事,唯一的‘正義之士’也消停了,我們可以功成身退,找點別的事情做了。”糖糖語帶嘲諷地說。
“你們自己安排。”貞像是被馴服了的老虎,現在已經變成了紫赫殿裏的一隻貓,糖糖話中的深意她竟然沒有留意到,但Monica可不是個喜歡背後放黑槍的人。
“貞,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站在辦公桌前,Monica定定地凝視著貞。
“什麼日子?”困乏的貞一頭霧水。
“對你來說還是挺重要的一個日子,算是裏程碑式的,當然,對我們來說也是這樣。”Monica似笑非笑地看著貞說,“你最近應該勤換衣服勤洗澡,不然有些氣味可是會誘人犯罪的。”
“你什麼意思?”貞緊張地在辦公桌下攥緊了自己的褲縫。
“女子本弱,為母則剛。你怎麼像是倒過來了!”Monica臉上淺笑依舊。
“Monica,你說錯了。她是父親,她一直是這麼跟那個孩子介紹自己的。再過幾個月,那孩子就會叫她‘爸爸’了!你看Leo和King,無論在外麵多強勢,回了家,見了寶寶,還不是一樣當牛做馬地被寶寶欺負嘛!”糖糖戲虐地走近了貞,嘲弄地看她。
糖糖和Monica話中的信息量太大,貞已經分析不及了,對麵這兩個人知道有個孩子,知道她和孩子相處的日常小事,李思律和King早就袒露了身份,哦,對了,還有她們的孩子,長大了是嗎?可在縈汐殿的水晶棺中時,孩子明明是在繈褓之中的啊!
“貞,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我們可是一秒一秒數過來的。從你有孩子的那一天算起,今天是你把我們的孩子收進水晶棺時他們的月齡啊!多謝你啊,讓他們睡得那麼安穩。找回了他們,我們竟然沒有錯過他們成長的一分一秒。”
“你們想怎麼樣?”貞驚懼地抬頭望著眼前兩個美豔的撒旦,明知故問。
“像他們這樣,怎麼樣?”糖糖瞄了一眼紫赫殿剩餘不多的幾座水晶棺。
“嘖嘖嘖,糖糖,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事情宜早不宜遲啊!”
貞感覺到了近在咫尺的死亡威脅,使出了自己的老伎倆,瞬間化成一股大風,企圖逃出生天。風從Monica和糖糖身體中間強勢穿過,二人同時側身讓路,任由貞跑回老巢。
冥界,濢濘山下
貞一口氣衝到了濢濘山下,卻在即將進入天冥幻境時駐足現了原形。
“放了他,我願束手就擒,任你們處置。”
貼片牆前,見自己的孩子被一個茹蕼泉泉水泡泡包裹著,浮在一簇幽冥淬火之上,貞一陣腿軟。見四周沒人,貞隻好對著周圍大喊。沒人回應貞的請求,今天格外奇怪,周圍連個過路人也沒有。
貞等了好久,等到了貼片牆和液態土地中同時飛竄處幽藍青綠的火苗,在黑夜中顯得貼別絢爛,茹蕼泉泉水的泡泡最終沒能抵製住火舌的突襲,崩然瓦解之後,裏麵的孩子當著貞的麵墜入了火堆之中。
“孩子啊!”
貞瘋了一樣地一把把從身上的暗兜裏往外掏“魚油膠囊”,可惜周圍的幽冥淬火早就貪婪地吞噬了一切,哪還是她身上那麼點膠囊可以救急的。貞已經很努力要把膠囊扔在火堆中的孩子身上了,可是火勢隻有減小,卻完全沒有熄滅的跡象。
麵對著被燒得沒了生還可能的孩子,貞含淚掏出了身上最後一把“魚油膠囊”,對著周圍衝天的火光大喊,“過去是我做錯了事,今天我自願受死!但我隻有一個請求,如果這個孩子能在火中活下來,求你們不要為難他!他什麼都不會知道的,他無父無母,你們任他自生自滅便是!”
說完,貞將手中的“魚油膠囊”盡數捏爆,把其中澎湃的茹蕼泉水全部浸染到了她的衣服和皮膚上。而後貞義無反顧撲到了火堆之中,將燒成了火球的孩子死死護在了懷裏。
濢濘上的大火燒到了傍晚才熄滅,是Monica和糖糖用茹蕼泉泉水澆熄的。跟濢濘山一起付之火海的還有天帝宮和冥帝宮,但沒有人員傷亡,因為今天天冥兩界停擺,所有人都在自己房裏安睡,淬魂房和死牢被挪進了天冥幻境裏,大牢中其他的犯人則是被安排在了明媺島。貞如果多關心些外麵的事,她是會發現這一天是有多麼的不同尋常的。
很快便明月高懸,濢濘山、天帝宮、冥帝宮等一係列被大火侵蝕過的地方趁著茹蕼泉水的滋養,如雨後春筍一般野蠻生長了起來。濢濘山比以往更加蔥鬱,鬆軟的土地上連蟲兒爬過的痕跡也沒有。天帝宮和冥帝宮中又開滿了繁茂嬌豔的鮮花,茹蕼泉重新從地底冒了出來,隻是各處牆上再不見一絲歲月侵蝕過的印跡。
當第二天陽光普照,飽眠了一天兩夜的人們紛紛出門。天冥兩界的政權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完成了交接。天帝宮是Amos和Celia的,冥帝宮是李正耀和何芷娟的。沒了之前不知所蹤的象征身份的戒指,也沒有一個人在看到他們後感到意外或疑問。一切都順理成章。所有人都回到了自己應在的位置上,包括明媺島上的暫押的大牢犯人。
被貞用命護著的孩子到底是活了下來,隻是他毀了容。但在那夜茹蕼泉水的滋養下,他的情況倒也不算太糟,李正耀給他取名朱貞。天冥幻境沒了,貼片牆和液態土地也沒了,李正耀在巫女房間的原址上建了一座簡陋的茅草屋子,從冥帝宮中抽了一個老婆子去照料朱貞,直到他能自立。
李思律帶著Monica和沐沐、瞳瞳回到了冥帝宮,King則是隨著糖糖和麒麒、麟麟一起回了天帝宮,但大多數時候,四個大人還是在人間待著的。倒不是四人不願帶孩子而到人間躲懶,隻是濢濘山大火時發生了一件怪事,讓Monica和糖糖實在不敢在天冥兩界多留,生怕自己再次變得人鬼不分,連累了家人朋友,甚至是她們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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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樣,Elsa,有什麼發現?”Monica和糖糖提供了所有可以提供的檢驗樣本,“叮叮叮叮”的報告出爐聲音不久就開始響個不停,Medea第一時間走了過去開始問檢測結果。
“我的係統中檢測到Monica和糖糖的身體中是沒有活性細胞的,但是對比她們的血液樣本可以發現,有兩種不同的物質分別混雜在她們各自的身體裏。而且比較麻煩的是,這兩種物質每次被監測到就會瞬間消失,我沒有辦法做進一步的跟蹤確認。”
“怎麼會這樣……”June不解地蹙眉,又把自己的血液樣本提供給了Elsa,“看看我的。”
June的血液樣本檢測結果很快就出來了,他的血很幹淨,像Monica和糖糖第一次驗血時那麼幹淨。跟來的人不死心,Medea、禾孝歐翁、李思律和King都提供了自己的血液樣本,但檢測結果跟June的別無二致。
“Monica,糖糖,你們確定濢濘山大火的時候有東西進入你們的身體了嗎?”June第無數次問。
“當然!”Monica和糖糖異口同聲地說。
“當時我和Monica帶著茹蕼泉泉水隱在濢濘山下盯著貞,旁邊有Leo和King在跟著,我們失常的時候他們兩個是看得很清楚的啊!”
“對。”李思律接著糖糖的話再次解釋說,“Monica和糖糖本來是站著的,但她們兩個似乎是被什麼無形的東西猛地衝撞了一下,一起倒在了地上。之後她們兩個的反應就很不一樣了,Monica是神清氣爽地渾身舒展,糖糖是氣血翻湧地好鬥興奮。”
“Monica明顯更平和,糖糖更……暴躁。”King也印證了李思律的說法。
“衝進你們身體中的東西無論是舒服的還是不舒服的,都必須立刻清除出來。貞當時派朱媺娖遮住了天女星以及兩顆小星。朱媺娖死後,這三顆星已經開始若隱若現。濢濘山大火時,有一瞬間天女星和兩顆小星再次出現並異常明亮,但眨眼間就又不見了蹤影。”禾孝歐翁發愁地說,“這說明貞留下的影響還在,甚至是更強了。”
“會不會是跟朱貞有關?”June猜測說,“貞用自己的命換了朱貞的命。貞死了,三顆星亮……”
“問題出在貞的身上!”李思律搶話說,“貞死了,星亮。她身體被幽冥淬火燒毀,身體裏的東西釋放了出來,衝進了Monica和糖糖的身體裏,星滅!”
實驗室裏一片寂靜,之後滿是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