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般人,他不應當得罪,也不可能得罪。
而且,作為一個明智的領導者,他有義務的讓武莊和這一位能夠攀上關係!
“見過大學士。”劉精一說道,“卻不知道大學士這般光臨我這武莊,所為何事?”
“卻是一件大事,對於我大順而言也罷,對於你們這些前明遺臣來說也好,都是一件大事。”珠蘭款款道來,慢慢的,將那南明所求小魯王的事情,頓時講述出來。
雖然在李錦麵前是痛心疾首,可當珠蘭站在劉精一麵前的時候,卻是口若懸河,將這場麵上的話說的是十足十的飽滿,那一瞬間幾乎讓劉精一感覺到,若是自己不答應珠蘭,那幾乎就會成為這大明的罪人!
好在,傅青主倒還算是比較清楚的。
“大學士,我等自然知道此事重要,但是小魯王何等重要人物,又豈可隨隨便便的轉交而出?”傅青主長歎道,“自從這天下分割,我大明的勢力已經分割成了十餘部,雖然許多人都說自己是大明遺老,可是大家都清楚,在這其中有多少人,不過是想要占地為王,剝削百姓,再享樂百年罷了……這種情況之下,我們可不能再不知根知底的情況下,交出小魯王。”
珠蘭點了點頭,這心中卻是不怒反喜。
對於他來說,其實對於迎接小魯王還是充滿抵製的。
他是實實在在的大順朝官員,自然一切都是為了大順所思考,心中所想的當然還是剿滅那南明偽政權,也好安定西南一角,不起風波。
於是,聽聞此言,他笑著說道,“無妨,這也是人之常情,幾位做的並沒有錯。”
他這般淡然,倒是讓傅青主有些不好意思。
恰在此時,那韓誌邦忽然飛快的闖入,大聲道,“傅先生,楊二師兄昨夜在我們的聯係處放了這麼一封信,似乎是他們遇到了危險!”
傅青主急忙站起身子,一把扯過那封信,身子一僵,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怎麼了?”劉精一急忙問道。
“雲驄出走塞外,巧遇那白發魔女的弟子飛紅巾,為她做了點事情,這邊邀請她來為我等助陣,卻不成想半路上救下了被炮擊重傷的昭南,又是被清軍發現,現在,那飛紅巾的騎兵,已是被清軍包圍,圍困了起來!”傅青主道。
“那兩位師兄豈不是有危險?”韓誌邦緊張問道。
“何止是有危險,雲驄此時已經去清軍大營刺殺多鐸去了,隻怕此時危機四伏呀!”傅青主道。
“速速安排大家動手,我們誤會了楊大俠一次,可不能在這種時候,還坐視他不管!”劉精一飛快站起身子,大聲說道。
此時,珠蘭卻是緩緩開口道,“大家切莫著急,若是按照這位小哥的說法,那楊大俠昨夜便已經入了清軍大營,卻是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傳出什麼風聲來,隻怕就算是沒有讓清軍吃癟,也是沒有遇到危險,還請大家不要著急。”
聽他這麼一說,傅青主也是冷靜下來,旋即問道,“不知道珠蘭大學士有何想法?”
“我並不擅長軍事,因此有些拙見,說出來給大家參考一下。”珠蘭笑道,“諸位動手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卻不能貿然動手。
若是有機會,還請和那飛紅巾聯係一番,雙方夾擊,衝擊那包圍實施包圍的清軍。同時,派出精銳潛入清軍大營之中,已準備接應可能困在其中的楊大俠,甚至刺殺那多鐸!”
傅青主點了點頭,“大學士這可就不單單是拙見了……不過還需要稍稍布置一番,若是大學士不介意,自然也可以加入我們之中,我想,武莊之中的大家,也是不會反對的。”
劉精一早已是對著傅青主不斷打眼色,顯然這武莊不可能輕易的認同珠蘭參加。
但是,傅青主卻是有著難言之隱。
要知道,這武莊雖然看著風光,但是在這其中的鐵槍會高手,卻早已經凋零的七七八八,此時若非有著七劍的維係,這武莊的戰鬥力隻怕已經消耗殆盡了。
而這珠蘭不單單是大學士,更是江南之地有名的劍客,有著這個機會,怎麼可能不將其拉入陣營之中?
珠蘭早已注意到了劉精一的神色,本要拒絕,卻是轉念一想,已是明白了傅青主的想法。
他頓時笑了起來,點頭道,“若是如此,珠蘭此行,倒也算是不虛!”
說著,他和傅青主的對視一眼,那目光之中,竟是爆發出了一股銳利之色,刹那間讓傅青主心中一驚。
“這個溫和人物的身體之中,隻怕裝著的也並非是什麼安靜平和的靈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