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越是這般愧疚,寧中則心中的惶恐便越是強烈。
她急忙笑道,“我不是沒事麼?你何必擔憂許多?”
嶽不群點了點頭,而後,轉頭看向張晨,“不知道這位先生乃是?”
“哦,我是師父的徒弟,嶽先生你叫我傅紅雪就對了。”張晨說道。
嶽不群頓時皺了皺眉頭,他轉頭看了一眼寧中則,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這是師妹你的徒弟?可他的實力怎麼……”
“實力很高是不是?”寧中則急忙道,“他乃是帶藝投師的,雖然武功比較高,但是品性不……不錯,你自然是不用擔心。”
說著,她的臉色不由的微微發紅。
嶽不群隻以為這是因為寧中則搶先一步在自己之前收了徒弟,還是這麼一個是實力不錯的徒弟,心中驕傲的臉紅,自然沒有太過在意。
他的注意力,卻是全部聚集在了張晨的身上。
嶽不群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張晨的實力,卻又是怎麼都是想不起江湖上是否有這麼一個人存在。
他可沒有風清揚那般自信,覺得世上的高手自己都能夠叫得出名字,自然隻能夠抓耳撓腮,頗為鬱悶。
而等他看到了那正在自家院子之中練刀的田伯光之時,那腦袋裏麵的鬱悶和困惑,便是瞬間提升到了一個無法想象的地步。
“這孩子,莫非也是師妹你的弟子?”嶽不群問道。
“這倒不是,他是紅雪的忘年交,便是這一身武功,也是紅雪交給他的。”寧中則道。
嶽不群的嘴角抽搐起來。
他分明看到,在那田伯光手中那長刀舞動之下,一招一式之間,都是有著一種說不清的靈動之意。
這靈動之意自然是沒什麼,可偏偏,這一招一式之間,隱約透露而出的那般套路,赫然是克製著他華山劍派之中的一套劍法!
“這刀法,是你教給他的?”嶽不群看著張晨問道。
張晨搖了搖頭,“我就教了一點點基礎而已,這是他自己領悟出來的,怎麼,嶽先生覺得他的資質如何?”
“好得很。”嶽不群恢複了自己那一臉笑容的模樣,“師妹你先回去吧,我和紅雪有些事情要說一下。”
寧中則暗暗擔憂,卻又是沒什麼理由繼續呆在這裏,隻能乖乖的離開。
“嶽先生,怎麼了?”張晨問道。
“對於師妹的選擇,我是絕對信任的。”嶽不群笑著說道,“不過既然入了我的門,這武功自然還是要好好修煉的,便讓我來試一試你這武功如何,怎樣?”
張晨心中暗道,“如果你丫的絕對信任你老婆,何必來這麼一出?”
他倒是全不在意,一把扯過一把長劍,道,“我本是練刀之人,但既然入了華山劍派,日後自然是修煉劍法,因此,先生你便測試一下我的劍法如何吧。”
嶽不群聽著他這輕巧至極的話語,那目光之中頓時流露出一絲藏得很深的記恨之色。
他的資質算不上是天才,這武功也大抵是靠著拚命修煉而爬上來的,故而,當他看到張晨如此輕鬆的在刀法劍法之中轉變之時,那腦袋裏麵,就別提有多麼不爽了。
可越是如此,他臉上的笑容便越是和煦。
他笑,張晨也笑。
兩人都是演技派的高手,不過一個是用笑容壓製心中的負麵情緒,一個則是用笑容壓製更加狂妄的笑容罷了。
微笑綻放,空氣驟然發寒。
下一刻,長劍驟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淡淡的紫氣在嶽不群的臉上閃爍,他長劍急刺,頃刻間,已是衝擊到了張晨的麵前。
那一劍之中赫然是無數劍意閃動,其中有著強大而可怖的力量,伴隨著極快的速度,融入一道劍光之中,恍若雷霆直落九天一般,轟的,便是衝向了張晨的身體!
這一招,竟是用上了全力!
張晨身子微微一動,手臂向上一抬,甚是隨意的,將長劍一挑。
鐺!
劍身頓時破碎而開,精鋼長劍刹那間化作無數碎片灑落在地,張晨的手中轉眼間,已是隻剩下一把劍柄。
可嶽不群的身子,卻是微微一顫。
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一股可怖的反震力從手中的劍身之上傳遞而來,敲擊在自己的身體之中,巨大的震顫之力,幾乎讓他忍不住的嘔血!
“好恐怖的實力!”嶽不群驚恐的想到。
然後,張晨那好像是飯後活動一番之後,輕鬆至極的話語,已是傳入了嶽不群的耳中,“嶽先生實力果然高強,紅雪佩服!”
嶽不群頓時眼前一黑,險些暈厥過去。
他的腦中,隻有一個聲音,正在反複的回蕩。
“他在嘲笑我,他在嘲笑我,他在嘲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