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衝一臉呆滯的坐在思過崖之上,那臉色憔悴至極,就像是一個大病之人一般。
他被嶽不群罰到這思過崖之上麵壁思過,已經過去好幾個月的時間了。
一開始每日能夠見到小師妹,他這心裏頭倒也並非是多麼寂寞,可逐漸的,小師妹嶽靈珊也是不怎麼來了,便是偶爾來上一次,那口中也是不停的講著嶽不群剛剛收的那小弟子林平之的事情,聽得令狐衝心中惱怒,一怒之下,又是和嶽靈珊鬧了別扭。
這下可好,接連許久,這令狐衝都見不到嶽靈珊了。
他心中滿是愧疚和苦惱,卻偏偏是無處釋放,漸漸的,整個人都是頹廢了下來。
一如既往的呆坐著,他這麼一坐,便是一整天的時間。
其間六師弟陸大有來了一次,見他這般模樣,自然隻能止不住的歎息,將飯菜放好,這便離開。
令狐衝肚中早已經咕嚕咕嚕的叫了許久,可他卻沒有半點吃飯的心思。
他就這麼坐著,雙眼之中,全然沒有半點生機。
卻在此時,忽的,他耳邊已是聽到了一陣叫喊聲響起,令狐衝本是不打算理會,可是一聽,這聲音卻是異常熟悉,赫然是那田伯光的聲音!
“喂,老家夥我來找你練招了!”田伯光提著一把長刀,就好像回家一般,步入這思過崖之上,大聲叫道。
令狐衝遠遠的撇了一眼,心中暗暗一驚,“他這模樣顯然不是來找我的,但這思過崖之上,除了我之外,難道還有別人麼?”
他心中一想,便是忍不住了有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但田伯光這叫喊之後,卻並無任何一人回答。
“莫非是他喝醉了?”令狐衝想到。
“喂,你真的不出來?”田伯光用力的一跺腳,“要是你再不出來,我可就跑到嶽不群那裏踢館去了!”
令狐衝不由惱怒,“你居然敢看不起我師父?”
卻不成想,就在此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響起,“你就算是打了嶽不群的臉,又和我有什麼關係?要找人練招,就找那小丫頭去,找我做什麼?”
但見一個身影忽然出現在了田伯光的麵前,高高瘦瘦,雖然年齡已是極大,但是那雙眼之中卻是精光閃爍,顯然是精氣十足。
令狐衝暗驚,“此人氣息內斂,顯然是一代高手,可他怎麼藏在思過崖之上,師父又是否知曉?”
“那小丫頭不是不在麼?”田伯光已是笑道,“而且我也不打算和她打,誰曉得她老娘和那家夥是否藕斷絲連,我可不敢下死手。偏偏那丫頭又是招招都是殺招,誰敢和她玩?”
“那小丫頭又是誰?難道這華山之中還藏著什麼高人?”令狐衝疑惑想道。
隻聽那老人道,“那你就來找我?”
“嘿,我的刀法乃是從你的劍法,以及那人的刀法之中演化出來的,不找你就隻有找他,可他現在哪有時間理會我?”田伯光笑道。
“我也沒時間。”老人搖頭說道。
“誒,你這人怎麼這樣,你們劍宗的那幾個弟子,可都是我在幫你照顧呢,你這麼生疏是作甚?”田伯光急道。
“那些小子乃是我交給他照顧的,報酬已經給了,你還想要利息不成?”老人白了他一眼,道。
“這,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是不是?我這刀法就差一點點就可以大成了,你就當做幫助老朋友一點點小忙不行麼?”田伯光問道。
“不幫。”老人搖了搖頭,“你要打,這裏反正有人,你別找我。”
令狐衝身子頓時一震,暗道,“我被發現了?”
雖說如此,他卻並未急著衝出去。
此時,卻聽田伯光一聲譏笑,“令狐衝?那個就知道躲起來看熱鬧的小子,差的太遠,而且他那一手破爛劍法,實在是……”
聽到田伯光說自己,令狐衝尚未有什麼反應,可一聽到田伯光說他華山劍法不行,令狐衝頓時大怒。
“咦,這不是我的手下敗將麼?怎麼,不去找你的師父,跑到我華山來做什麼?”令狐衝齜牙咧嘴的走了出來。
“我沒事做就到你們華山來一日遊,怎地,你不知道麼?”田伯光搖頭晃腦的笑著走到令狐衝麵前,“我這人很守信用,所以呢,早早的就拜了師,敬了茶,不過我師父修為不行,所以,我這就外出修行來嘍。哦,你可不要以為我是衝著你們華山派來的,說實話,你們這一脈的武功實在是太差,我可瞧不上,尤其是你師父嶽不群,裝模作樣的水平倒還是不錯,但是這武功,隻怕在我手底下都撐不過半招!”
“不得侮辱我師父!”令狐衝怒喝一聲,猛地抽出長劍,便是向著田伯光刺去!
啪!
隻聽一聲輕響,令狐衝甚至連田伯光到底是怎麼動手的都是沒看清,這便噗通一聲,躺在了地上。
“那天我就使了一成功力罷了,不然的話,就算是躺著打,你小子的小花招也起不了作用吧?”田伯光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