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洞外啟明高懸,日光熹微,蕭寂巫才緩緩的歎出了那一口氣,如此沉重而繁複。
這一夜,他一直就那麼緊緊的抱著冷吟裳,靜靜的望著那張熟悉卻看不出到真麵目的容顏,直到心平靜了下來。
當他再一次勸服了自己,告訴自己,隻是多心而已,他的唇角才扯出了那一抹淺笑。
不是他不希望冷吟裳是蘭苡,而是怕,很怕。怕萬一不是,再傷人傷己。更何況當初消息的來源,卻又是那麼的可靠。於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卻情願不再給自己任何希望。隻是,真的一點點希望都不曾在他心底嗎?誰也不知道。
再看著依舊是昏迷不醒的冷吟裳,蕭寂巫始終是幾分無奈。這就是老天給他的懲罰吧,讓他遇到一個如此像蘭苡的女子。
蕭寂巫等了很久,卻依舊不見冷吟裳醒來,而洞外已是大亮。再等不下去,他卻隻好緩緩地抱著她,上了馬。讓她繼續緊緊的靠在懷裏,策馬前行……
……
當冷吟裳再一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然是躺在床上,蓋著厚厚的被子,幾分溫暖,幾分寒涼。然而她卻突然全身戒備了起來,一雙黑眸四處的打量著,直到再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才緩出了那一口。
“這是哪裏?”
“醒了?好受點兒沒?”蕭寂巫從小二的手裏拿回了那個包袱,才關門轉身,朝她淡淡的笑著走近。“這是客棧。咱們現在在大理。”
“好多了。”冷吟裳滿身酸痛的掙紮了一下,勉強的從床上坐了起來,靠在床邊,恍若大病了一場。“大理?不是應該回肆暖的嗎?”
“那就好。來,先喝點水。”看著冷吟裳醒來,蕭寂巫心中竟是說不出的愉悅,從側倒了杯暖水,小心的遞過去之後,才緩緩的再度開口。
“你現在傷的這麼重,加上這一路,怕是咱們還沒回到肆暖就已經中了埋伏。正好不遠就是這裏。我就帶著來了,待你好些,咱們再繞道回去。”
“恩,大隱隱於市。蕭大俠真是智慧!”冷吟裳接過水杯,緩緩飲下了一口,幾分暖色的笑容。
“還能說笑,看來是真的好了很多。”蕭寂巫也沒反駁,隻是在一側淺淺的笑著。
“謝謝。”是多久之後,冷吟裳認真的看了蕭寂巫,鄭重其事。
“與其這麼客氣,不如剩下這一路,你乖乖聽我安排。”蕭寂巫腦中似閃過什麼,笑的從容。
冷吟裳一愣,眼神中的疑慮一閃而過,隨即是那一點點兒不太真實的笑容。
“好!反正現在人在你手上,這條命,歸你了!”
“很好。”蕭寂巫滿意的點著頭,卻不曾顧及冷吟裳是否曾有過那一絲的不悅或者其他,畢竟現在對他來說,重要的事情,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