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婉與君逸並肩走至河邊,此時已是深秋,河風陣陣吹來,頗有些涼意。河麵上漂浮落落殘紅,隨著河水顛簸,讓人頓生無依之感。
玉婉一襲白衣,寬大的衣袖被風吹起,臨風欲仙。她一臉沉靜,神情淡然,垂腰長發不時迎風飄起,眯了雙眼,迷了人心。
君逸負手立在玉婉身側,亦是氣宇軒昂,英姿颯爽。兩人都不說話,各自想著心思。
倒是樹梢上的黃鸝安奈不住,提著嗓子鳴叫一聲,打破了寂靜。
“秋意漸濃,萬物懨懨,少了生氣。不知姑娘麵對此番蕭瑟之景,心中有何感慨。”君逸注目流水落紅,聲音清涼,不似失意之人。
玉婉眺望眼前,千裏河水,萬裏江山,叢叢樹木雖被秋霜改了顏色,目及之處皆是頹敗衰黃,然,那一望無垠的土地上附著的枯黃野草在烈烈大風中恣意搖晃,滿山遍野湧動著耀眼的光芒。
此時殘陽斜掛在天邊,晚霞的紅色織錦向更遠處蔓延。流水沙沙,秋風颯颯,殘陽流水相互輝映,交織成一幅濃墨重彩的風景畫,此請此景,讓人心頭的蕭瑟之感一掃而空,隨之而來的,便是侵入肺腑的壯美遼闊。
“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舒山腳下有風景雖不如大漠壯闊,但,若能細細品味,也深有感觸。荒涼或是輝煌,不過是一念之間。人心不同看法自然也就不同。隻是人生在世,若學不會自我調解,便是注定戚戚熠熠,即便是大好河山奉在眼前,也是看不見的。”玉婉聲音婉轉,略顯悲涼。
“玉婉姑娘見解獨到,叫逸好生佩服。”君逸意味深長的望著她,“隻是萬事當局者迷,不知是否能事事看清。”
玉婉轉眼看他,有些疑惑,“王爺這話……?”
君逸並不答她,隻是看著江麵,笑而不語。
玉婉欲再問,身後傳來一陣驚呼,“七王爺!”
兩人一同回頭,來人正是楚橋。
“楚大哥,”玉婉上前兩步,笑得甜美,又似想起什麼,扭過頭瞟了一眼君逸,“你認識七王爺?”
君逸伸手正想阻止,這邊楚橋卻是一臉理所當然答得幹脆,“是啊,本來我想喚七王爺一同來的,可他府上的管家說七王爺外出了,不曾想竟先來了這裏。”
玉婉聞言,滿是原來如此的點頭,回過頭,看好戲般揶揄的盯著君逸。
“嗬嗬,”君逸一臉汕色,“我也隻是想與玉婉姑娘玩笑一番,姑娘不要見怪才好。隻是姑娘才學頗深,著實教逸佩服的緊。”君逸沒有自稱小王,而是我,這樣一個謙和不居高的稱呼,讓玉婉不由得想笑。
玉婉並不與君逸深究,而是凝視楚橋,步步逼近,一副老實交待的表情。出橋隻作不知,環顧四周而言它,“嗬……嗬嗬……這裏風景當真好……這山.這水……嘖嘖……”
玉婉並不接話,隻牢牢看著他,“嗯?”
楚橋經不住玉婉的逼視,舉手投降,敗下陣來,“好好好,我全交待。是我告訴七王爺你的住處,那是因為我過幾天要去潛州,來回要幾個月,怕沒人照應你,才拜托了七王爺,好時不時的給你送些吃食。”
玉婉卻不相信,“他堂堂一個王爺,你讓他給我送吃食。楚大哥你可弄清楚了,我可隻是一介民女,無才無能,七王爺憑什麼給我送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