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禍得福(五)(2 / 2)

玉婉沒想到,夏侯敬果真將馬兒給牽了出來,一副要跑遠路的架勢。他故意將馬停在玉婉的麵前,裝模做樣的整理馬鞍,還重重拍了拍馬兒肥肥的肚子,抓了把草喂給馬兒,“來,多吃吃,等下可是要跑遠路的。”

玉婉愣住了,心裏嘀咕:他不會真要去告密吧?

“咳,咳。”玉婉清了清嗓子,“那個……這馬昨天我給它看了看,身子太弱了,必定跑不到宮裏就會死的,你還是換匹馬吧,你看那個怎麼樣?”玉婉指了指不遠處馬廄裏的一匹瘦不溜秋歪歪欲倒的馬說,“你別看它瘦,它身子可壯實了呢,要不你換它吧。”

夏侯敬瞟一眼那馬,看著玉婉仿佛在說,你當我眼瞎啊。

玉婉被夏侯敬看得不自在,幹笑著,“嗬,嗬,我也是為你著想。”

夏侯敬放下手中韁繩,走至玉婉身邊,深棕色的眼中有著親切的調笑,“我竟不知道,你如今改行當獸醫了?”

“嗬嗬。”玉婉摸摸鼻子,“多門技術多條路嘛。你們軍營現在都不要我了,我總得想想別的營生,總不能餓死吧。”

夏侯敬就靜靜看著玉婉死撐,他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哦~原來如此,婉姑娘果真是眼光看得遠,您慢慢研究畜牲,我便先走一步了。”說完果真跨上了馬,提起鞭子毫不猶豫的打了上去。

馬兒疾馳而走,後腳蹭起的灰嗆得玉婉咳個不停,他竟真的走了。玉婉突然感到害怕了,也顧不得什麼麵子裏子了,提起裙擺就追了上去,邊追還邊喊,“哎~夏侯敬你給我回來,我賄賂你,你快回來~”

夏侯敬聞言嘴角一笑,果真掉轉馬頭往回走,玉婉跑得滿頭大汗,還沒站穩,就被夏侯敬攔腰抱起,坐到了馬上。

微微降了速度,夏侯敬將頭放在玉婉窄窄的肩膀上,呼吸吐露的熱氣盡數傳到玉婉的耳邊脖頸上,玉婉隻覺全身都熱了,臉一直紅到了耳根。

“我還以為你有多出息呢。”夏侯敬的聲音微啞魅惑,他的臉蹭著她鬢邊的細毛,弄得她癢癢的不自在,玉婉微微側過些距離,卻被夏侯敬止住,“你可想好了,要怎麼賄賂我?”

“你……想讓我怎樣賄賂你?”玉婉卻是將問題拋給了他。

夏侯敬輕笑一聲,拉緊韁繩止住了馬兒的奔跑,伸手環住玉婉的纖細的沒有一絲多餘的肉的腰,“你太瘦了,多吃一點好。”

玉婉不經意夏侯敬會說這樣的話,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啊?哦,我吃不胖的。”

“嗯。”夏侯敬答了一聲,讓玉婉靠在他寬闊的胸膛裏,玉婉的背甚至能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

風緩緩吹過來,帶著夏天的暖意溫溫柔柔,道邊的樹此時茂密繁盛,滿滿是生命的象征。桃花杏花已是開到衰敗,枝頭隻有零零星星,倒是地上鋪滿了厚厚的一層,一陣風過,揚揚灑灑,美得醉人。甚至有些開得早的樹上已有豆粒般的果子冒出了頭,躲躲閃閃在紅花綠葉間,仿佛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羞羞答答的不願見人。

此刻兩人一馬,緩步在如畫的風景中,似乎連他們,也成了畫中的人物。

兩人皆是沉默不語,隻靜靜欣賞美景,或是靜靜想著心思。

許久,夏侯敬開口,“我的房間你可進去整理過了?”

“嗯。”玉婉閉眼靠在夏侯敬的胸前,懶懶的發出一個單音節,似是不滿意夏侯敬的打擾。

“那在我的書桌上可曾看見過什麼?”夏侯敬步步引誘。

“不曾。”玉婉回答的坦坦蕩蕩。

“果真?”夏侯敬卻不相信。

“難道你的書桌上有什麼?”玉婉坐直身子,微微側過臉問夏侯敬,那她微微撅著嘴,蹙著眉頭,那樣子不像說謊。

“那你可看見了我書桌上有一遝紙?”夏侯敬還是不死心。

“看見了,我見寫得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便都給扔了。”玉婉如常回答著,言畢,又裝作很驚訝的樣子說,“難道那裏有重要的東西?”

夏侯敬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的臉抽搐了幾下,勉強笑著,“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不過是無聊時隨便寫寫畫畫而已,扔了……”夏侯敬痛苦,卻還是忍痛說道,“就扔了吧。”

玉婉聽他這樣說,才拍拍胸脯看起來很放心的又重新靠在夏侯敬的胸前,嘴角露出夏侯敬看不見的,狡黠的笑。

而夏侯敬,卻是苦著一張臉,為計劃落敗而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