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我們在祝福聲中拜過高堂拜過天地,你成了我正式的妻。我在燭光溫暖的屋子裏抱著你旋轉,你驚叫的摟著我的脖子生怕我將你甩出去。可總在這時,我就醒了,身邊空無一物,沒有紅燭,沒有美酒,更重要的是,沒有你。也總是在這時,我才知道,所有的歡喜,不過是一場夢而已。”
夏侯敬說得動情,將臉埋在玉婉的脖頸間,“婉兒,你說這樣的場景,會不會成真?”
玉婉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同樣的夢,她也是做過的。想當年,她也起那樣滿心熱忱,日日做夢,期待著她的三朗能如約去接她。她其實並不在乎香車寶馬,十裏紅妝的,她要的,不過是三朗獨一無二的寵愛與包容。
可現實給了她殘酷的一擊,即便君凜最後知曉了真相全心全意對她好,可那樣的愛,她已然要不起,也突然不想要了。
夢裏再美好,也終歸是個夢而已。
如今夏侯敬做的,是同她一樣的夢,結局,又是否會一樣呢。自己會不會像君凜一樣,將那樣美好的夢,親手擊碎。
夏侯敬耐心的等著玉婉的答複,長久的沉默後,夏侯敬輕歎一聲,翻身下馬,伸手又將玉婉接下。
“罷了,許是我的心太急躁了些,我給你時間,你仔細想想好不好?”
玉婉仍舊是沉默,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
“你若一直不說話,我便是當你答應了。”夏侯敬卻是無賴起來。
“哪裏有你這樣的……”玉婉似是不願意,小聲抗議著。
“便由我也任性一次吧。”夏侯敬說,“其實今日我能回來看你,是因為我要帶兵出去打戰了,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來,你一個人在這裏,千萬要好生照顧自己,我希望回來的時候,能看見一個白白胖胖的花玉婉,你太瘦了,抱起來一點感覺都沒有。”
玉婉瞪了夏侯敬一眼,嫌沒感覺,人家還不想讓你抱呢。
“為何要出去打仗,不是說北越國人最先要攻打的是安平嗎?”玉婉還是忍不住問道。
“原本是這樣的,但皇帝仁慈,不忍再有戰亂讓百姓流離失所,受盡苦楚,便派了使者前去北越國談判,因北越國攻城也隻是為了找人,我們兩國便定下約定,去西邊的沙漠中一戰定勝負,若他們贏了,我們南華國自會助他們找到要找之人,並恩準北越國將其帶回國都,若是我們贏了,北越國便不得再已任何理由對我國發動戰爭,自此和平相處。”
“所以這次皇帝又派了你去?”玉婉突然覺得眼皮跳得厲害。
“嗯。”夏侯敬淡淡回答,“我練武本就為了報國,皇上信我用我,我求之不得。”
“可這一戰關乎兩國顏麵,必定慘烈的很,你可不可以不去?”玉婉低低哀求。
“大丈夫自當馬革裹屍,若是因為慘烈就不去,還要我們做什麼?”夏侯敬一臉正氣,似乎並不懼死,見玉婉一臉擔憂,又是柔聲安慰道,“你且放心,我必定玩玩整整的去,健健康康的回來,定不教你擔心便是。”
“那我和你一起去。”玉婉要求。
“不行!”夏侯敬幹脆拒絕,他絕不可能再讓玉婉冒一點點的風險戰場凶險,連自己都不一定能活著回來,他又怎能帶玉婉去。
“可我是軍醫,將士們需要我。”玉婉卻不肯罷休。
“如今營中已有了新的軍醫,醫術並不在你之下,你大可放心。”夏侯敬卻不給她任何機會。
“你其實就是不想讓我去。”玉婉生氣的說。
“對!”夏侯敬也不隱瞞。
“你、”玉婉氣結,卻再也找不到其他的法子。
夏侯敬走到玉婉身邊,“你是女子,隻要乖乖呆在家中就好,戰場並不適合你。你放心,我會時常寫信給你,好教你知道我的情況,你也沒得要擔心的了。”
“誰擔心你……”玉婉眼圈紅紅,嘴裏卻還是倔強的很。
夏侯敬並不生氣,摸了摸玉婉柔順的頭發,“婉兒,我希望回來的時候,能看到你挽起頭發的樣子,可以麼?”
夏侯敬期待著玉婉的回答,玉婉卻又歸於沉默。
“罷了。”夏侯敬一聲歎息,翻身上馬,“我要走了,你千萬保重。” 說完深深看了玉婉一眼,便揮舞著馬鞭,奔馳而走。
玉婉提起裙子追了好久,再停下時已是淚流滿麵。
“可以,我會為你挽起頭發。”玉婉輕聲說著,夏侯敬卻已跑出了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