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夏侯敬卻突然派人過來喚玉婉,說是要帶她去長樂街玩。
長樂街,玉婉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便是她總是想去的,安平最繁華的一條街了。
玉婉歡呼雀躍,心想夏侯敬這小子何時開竅了,竟舍得帶她出去玩了。
玉婉高興的緊,正要好好打扮一翻,來人卻遞給了玉婉一副包裹,“將軍請姑娘將這個換上。”
“這麼貼心,竟連衣裳都準備好了?”玉婉一臉驚喜的接過包裹,嘖嘖讚歎夏侯敬肯定是魔怔了,不然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好。
“我就知道!”玉婉的臉在她打開包裹的那一刻立即垮了下來,心裏恨不得將夏侯敬千刀萬刮再扔出去喂狗。她終於看清了,夏侯敬就算是魔怔了,也好不到哪裏去的。
那包裹裏裝的,明明就是一套男裝,若是平常風流倜儻,衣袂飄飄的男裝也就罷了,可夏侯敬給玉婉的,敬是一套看門小廝也不穿的麻布衣裳。
難道要她穿這身出去乞討麼,這哪裏有半點出去玩的樣子。
“拿回去,我不去了。”玉婉氣呼呼的將衣服扔回到傳話小廝的手裏,獨自坐在床上生著悶氣,生著生著竟落淚了。
傳話小廝見玉婉不肯穿衣,也是左右為難,又見玉婉好好的哭了,更覺事態嚴重。忙不跌的跑到門口告訴正在等候的夏侯敬,夏侯敬料到玉婉會發脾氣會鬧別扭,卻沒想到玉婉會哭,也是慌了,急急就趕了過去。
夏侯敬趕到時,玉婉仍舊坐在床上委屈的抽抽嗒嗒,還不時用手抹著眼淚,弄得整張臉像個小花貓。
夏侯敬沒忍住,撲哧笑了。
玉婉應聲抬頭,見是夏侯敬,橫了他一眼,別過頭仍舊自顧自的哭著。
玉婉的眼淚將夏侯敬的心都淋軟了,他走到玉婉的身邊坐下,扳過玉婉的身子,“怎麼了?哭得這般傷心?”
玉婉粉捶落在夏侯敬的身上,哽咽著喊,“夏侯敬,你要真不想帶我出去玩便直說,何苦拿這樣的衣服來取笑我,這哪裏像是出去玩該穿的衣裳,你分明就是欺負人。”
見玉婉還是為了衣服生氣,夏侯敬放下心,“為著這事就哭成這樣,果真女子都是水做的。隻是我並沒有你說的那樣的意思,你當真是誤會我了。”
“那你倒是說說,你為何就是不肯帶我出去玩,難得帶出去一次,還要我打扮成這副摸樣?”玉婉還是氣得很,夏侯敬的話她根本就不信。
“那是因為……因為……”夏侯敬吞吐許久,還是沒有說出口。
“因為什麼?你倒是說說看。”玉婉不依不饒,非要問個底朝天。
“因為我聽說最近太子殿下一直在找一個人,我想他要找的便是你,所以才不敢帶你去人多的地方,就怕誰認出了你。”夏侯敬說著聲音越來越小,臉也不自覺的紅了,而玉婉聽著,也漸漸止住了哭泣。
“就為著這個?”玉婉沒想到,夏侯敬竟是這樣的在意她。
“嗯。”夏侯敬應著,忽又抬頭,“婉兒,我並不是小氣,我隻是怕,怕……”
夏侯敬還未說完,玉婉就止住了他的話。“我知道。”玉婉的手掩著夏侯敬的唇,輕輕回著,“我知道你怕什麼。”
“那……”夏侯敬握住掩著他的唇的手,“那你還要去嗎?”
“嗯~”玉婉低頭很認真的想了想,重重點頭,“要去。”
夏侯敬的臉又黑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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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的長樂街上,一位身著月白長裙的少女一路歡聲笑語,這清靈的笑聲惹得不少路人駐足觀看,讓人失望的是,那妙音少女用絲巾蒙著麵,隻露出一雙靈氣有活力的大大的眼,應接不暇的四處看著,雖看不清少女臉上的表情,可看她一路雀躍,定也是高興的很。
與此同時,跟在那少女身後的偉岸男子卻沒有少女那樣的高興的心思,他的臉上愁雲密布,一雙好看的桃花眼警惕的四處掃射著,似乎隨時提防著什麼。
女子手中拿著兩串糖葫蘆興高采烈的回頭,卻見男子悶悶不樂,又將手中的糖葫蘆遞還到小販的手裏,走進男子的身邊,拉起他的手就走,邊走還邊說,“好啦,你就放心吧,我這個樣子,不會有人知道我是誰的。”
如同叮咚流淌的清泉,少女的聲音為這炎炎夏日送來一陣清涼,眾人不禁暗歎,連聲音都是這樣的好聽。
可男子卻是很不高興,悶悶的聲音響起,“你再大聲一點,別人就知道你是誰了。”
少女聞言噤聲,大而靈動的眼珠轉了轉,爾後墊起腳尖,靠近男子的耳邊絮絮說著什麼,眾人皆是凝神細聽,卻還是連一字半句都沒聽見,不禁懊惱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