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婚(二)(1 / 2)

“你一定覺得我很可憐吧?”唐詩畫眼中帶淚,滿滿是對自己的嘲笑,“如願嫁給了最愛的人,可他,卻並不愛我。如今,我寧願還是那個他眼中的小妹妹,至少那樣,我還能高高興興的同他談天說笑,而不是終日冷臉對著我,仿佛我是他幾世的仇人。”

玉婉聽唐詩畫一翻話,心中感歎,她唐詩畫,看起來表麵風光,其實,也是一個可憐的人。兩年多的獨守空闈,她又是怎樣熬過那一個個漫長寂寥的夜的。

不免心生同情,玉婉小心的問,“那日你放我走,太子殿下知曉了,可有責罰你?”

唐詩畫慘淡一笑,美麗的麵容上是令人心疼的憂傷,她的眉眼清美,卻因承載著太多的心事而始終無法舒展開來。

“他若真是責罰我,我倒是甘願受著,隻可惜,他連責罰我都不屑。你可知他對我說了什麼?”唐詩畫眼眶通紅的看著玉婉,“嗬嗬……他說,他從未見過我這樣善妒的女子,他還說,即便我稱心如意放走了你,也不可能得到我想要的。嗬嗬,當然不能,我想要的,不過是他的心,可他的心,從未有一分一毫放在我的身上。”

唐詩畫字字血淚,說得淒切,“有時我想,我寧願是你,即便沒有高貴的身份,沒有宏大的家勢,沒有百萬奴仆千萬地產,可至少,你有真心疼你,真心愛你的人。人人羨慕我能坐上太子妃的位子,可你看看,我到底有什麼,到底有什麼?”唐詩畫張開雙臂,仰頭看著那金碧輝煌的屋頂轉了一個圈,錦衣華服包裹下那嬌小柔弱的心終是崩潰,她的聲音愈加張狂。

“我什麼都沒有,沒有君凜的愛,沒有君逸的疼,沒有人願意為我死,有的,隻是無盡的等待和期望。我日複一日的等在門口,渴望有一天他能發現我的好,能來看我一眼,可是沒有,從來沒有。他在人前對我的好,也不過是做給世人看的而已。”唐詩畫似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跌坐在凳上,淚眼淋淋如同鋪天蓋地的夏雨,淋的玉婉的心薄薄的涼。

她坐到唐詩畫的身邊,握住她的手,溫軟清涼的聲音裏除了同情,還有心疼,“自古男兒涼薄,更何況是皇家子弟,你從小在那樣的大戶人家長大,怎麼還不明白這樣的道理?”

“我又何嚐不明白,從小母親就教養我,毋要相信世間情愛,不過是一些傷人的毒藥罷了。隻是我不甘心,為何名門望族裏,就找不到真愛,為何位高權重者,就注定寂寥一生?”唐詩畫執拗的回答,霞光鳳眸中是濃濃的倔強與不甘。

玉婉卻是笑了,拿起唐詩畫的手輕輕摩擦著,那雙手生得極好,青蔥玉指修長細致,嫩滑白皙的皮膚預示著她尊貴的身份,隻是太過光潔,難免就少了些磨練,天真浪漫些總是有的。

沒忍住細密掉落的淚,唐詩畫疑惑玉婉的輕笑,還是沒好氣的開口,“你笑什麼?!”

玉婉看她那一副可憐又可愛的表情,無奈搖搖頭,“誰說名門望族裏沒有真愛,位高權重者注定寂寥一生呢?若是這樣,那宗為董鄂妃出家,衝冠一怒為紅顏這樣美好的愛情故事,難道是空穴來風?哪裏是沒有,不過是你沒有用心看,認真找而已。你愛君凜,想嫁給他沒錯,可惜你忘了,愛要兩情相悅才完滿的,若隻是你一人的單相思,便活該你要受這樣的苦楚了。”

“你……”唐詩畫顯然沒料到玉婉會說出這樣的話,一時竟不知道如何接下去了。

玉婉見她無言以對,繼續說,“若是你當初在選擇夫婿時理智一點,想清楚怎樣的丈夫才是你想要,你如今,便也不會這樣痛苦了。”

唐詩畫聞言低下頭,似是默認了玉婉的話,“你說得都對,可如今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我已經嫁與他為妻,隻能拚盡全力讓他也愛上我,除次之外,別無他法。”

玉婉認真看著她,一字一句說得極為鄭重,“既然他並不愛你,你又何必這樣苦苦煎熬,與其在這偌大的東宮中死守,還不如求一時的痛快。”

“怎樣求?”唐詩畫似乎意識到玉婉接下來的話可能非親生常人所能言,心竟是“砰砰”地跳,問得迫切。

“你可曾想過……”玉婉頓了一頓,看著唐詩畫因緊張而微微發白的麵孔,“你可曾想過,要一紙休書,認祖歸宗?”

“什麼?!”唐詩畫嚇了一跳,如觸電般將手從玉婉的手中抽回,驚恐的看著她,“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如何敢講?自古女兒嫁出去,哪裏還有回去的道理,且不說太子殿下如今身強力壯,即便是他沒有了,我也沒有回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