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越迷霧(四)(1 / 2)

皇甫澤苦笑,“隻怕當我成了北越國的王,告訴她一切時,她未必會原諒我,再者,即便她原諒我了,所謂高處不勝寒,我若對她太好,反而將她置於風口浪尖之處,這對她,也是不好。我如今這樣騙他,哪裏還有資格,情動於她呀!你說的,我都懂,你且放心,我定然控製便是。”皇甫澤說著說身,負手立在窗前,看著窗外因月亮隱去而漆黑的天,隻覺做了選擇之後,心裏突然冰涼涼空蕩蕩的,仿佛突然之間,就有什麼東西,從身體裏悄然流逝。

石城看著皇甫澤那樣的失魂落魄,心中也是不忍,可是現在是關鍵時刻,婦人之仁是大忌,石城這些年陪著皇甫澤一路走來,曉得皇甫澤對於王位的渴望,自然也是不允許皇甫澤這樣自掘墳墓的。自古帝王無情,皇甫澤也應當做到這一點才好。雖然曉得皇甫澤此刻難受,可是石城還是想要皇甫澤能夠盡快振作起來,便說,“二王子近來,似乎有動靜了。”

皇甫澤一聽,果然驚訝,回過頭,疑惑的問,“哦?確定麼?二哥自從父汗說了誰能娶到祥瑞之人就將王位傳給誰的消息後,一直都是按兵不動的,怎麼如今也按捺不住了麼?”

石城回,“自從小王子帶回玉婉姑娘後,我一直暗中派人觀察大王子的動向,昨日又人來報說,大王子一直在派人找玉婉姑娘的下落,他們無意間,發現似乎還有另一股勢力,也在尋找玉婉姑娘,雖然還沒有確定就是二王子的人,但屬下想,北越國除了大王子和二王子,為沒有其他的人,那麼迫切的想要曉得玉婉姑娘的下落了吧?”

皇甫澤細細思考,卻還是不太明白,“二哥這個時候才出動,按的是個什麼心呢?難道是想學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等我和大哥都得兩敗俱傷的時候他好來個漁翁得利?”

石城點頭,“也不排除這樣的可能,隻是這二王子當真沉得住氣,小王子同大王子鬥了這樣久,他也不著急。”

皇甫澤嗤笑,“二哥從小就是這樣的心思,如今還是這樣,倒真是藏得深,我還真以為,二哥對王位不感興趣呢,原來是我低估他了。”皇甫澤想了一想,又問,“二哥同那位唱戲的如今怎麼樣了?”

“來往還是很密切,前段日子還以聽戲為名,將那人接到了府裏,好些天才送了回去,如今北越國好些人都曉得了,隻是畏著王子的名聲,不敢明裏講出來而已。”石城輕聲道,仿佛在說一件很隱秘的事。

皇甫澤搖搖頭,似乎很是惋惜,“沒想到二哥堂堂北越國二皇子,竟然有龍陽之好,這若是傳出去,該如何是好?我可記得,父汗是最討厭這種事的。你找些人,將二哥的這個癖好散播散播,最好是能傳到父汗的耳朵裏,讓他先自顧不暇吧。”

石城領命,“小王子好計謀!”

皇甫澤沒理他,又問,“可還有什麼別的消息麼?”

石城想了想說,“還有就是南華國那邊,似乎是曉得了玉婉姑娘如今在我北越國,近來從南華國來了一支商對,到處打聽我北越國的奇聞異事,說是要一本異誌錄,屬下看,沒有這麼簡單。隻是玉婉姑娘一直都沒有拋頭露麵,王子宮裏關於玉婉姑娘的消息,也都封得很緊,所以屬下也就沒有去管他,任他再怎麼打聽,也是得不到什麼有用的消息的。”

“嗯。”皇甫澤同意石城的做法,“你是對的,先不要去管他,否則便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嫌疑就更重了。不到萬不得已,就任由他們去吧,隻是暗地裏,還是要派人盯著,以免他們有什麼措施,我們也能夠及早防範。”

石城答應著去了,石城走後,皇甫澤獨自坐著喝茶,想著玉婉的話真是對,夜裏喝茶,果然是睡意全無,嘴角帶笑,卻是哀涼:婉兒,我明明已經對你動了情,可是我卻還是要控製,還是要繼續欺騙你,我好痛苦,該怎麼辦才好呢?難道,為了王位,就真的要這樣對你麼?當你曉得一切的時候,會不會……會不會明白我的苦衷,不怪我呢?

當真是情到濃時,茶也成殤。皇甫澤喝著喝著,竟然覺得,眼神迷離,頭腦模糊了起來,不知不覺間,居然睡倒在了桌子上。

第二日醒來時,皇甫澤卻是又在自己的床上,窗外已是大亮,大約已經天亮很久了。皇甫澤呆了半晌一轉頭,卻是發現床沿上還趴著一個人,仔細一看,居然是玉婉。玉婉此刻用手枕著頭,睡得正香,皇甫澤驚訝且奇怪,不曉得是怎麼回事,為何一覺醒來,不僅自己從桌邊移到了床上,連玉婉都以這樣怪異的姿勢,睡在自己的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