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侍衛慌忙回到文書房內,見所有書架之上的卷宗均整齊在列,歸置有序,乍眼一看,並無異常。
年長的侍衛遂說道:“所有卷宗常年擺放於此,存放於此不過是個形式,偶有禦史或道台大人巡查至此,頂多也是例行查看,並不會仔細翻閱比對。如若沒有充足的證據,單憑一份文書,誰也不能抓住大人的把柄……”
“話雖如此,不過大人若是知道了此事,定饒不了咱們!”
“所以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隻要你嘴巴閉緊了,他怎麼會知道?”
“那萬一……要是大人發現了怎麼辦?”
“不是告訴你了嗎?此事隻要你我二人咬死了不說,此事自然不了了之!”
“那萬一盜文書的賊人再次前來呢?現下咱們並不知他盜走的是何文書,也不知他目的為何……”
那人眼睛滴溜一轉,說道:“那人能輕而易舉潛入文書房,想來籌謀已久,對咱們府衙也相當熟悉,恐不好對付。即日起,多派些人把守,晝夜不休,前後左右都牢牢看住了!”
“是!”
就這樣,兩個侍衛出於自保,並未將此事伸張。
而翠巒則迅速回到了自己房中,將卷宗藏好,又換回了日常所穿的衣服,諸事準備妥當後,正好石橋給她送來了早膳。
“看姑娘眼圈發黑,麵色蠟黃,形容甚是憔悴。莫非昨天夜裏沒休息好?”石橋一邊擺放飯菜,一邊問道。
翠巒不由得手一抖,眼睛不敢直視石橋,隻埋頭說道:“不知是何緣故,近來身子不爽快,夜裏總也睡不踏實。你日日侍奉陵兒,如今跟那些名醫術士走得近,可知有什麼安神的良方呢?”
石橋聽翠巒這麼一問,倒是起了興致,頗為得意地說道:“姑娘想要安神,您找我算是問對人了!一會兒我就吩咐後廚給姑娘熬點紅棗百合小米粥,姑娘別看這幾樣食材都不稀罕,搭配在一起可是最滋補安神的了!”
“如此甚好,勞煩你吩咐後廚幫我做上些罷!”翠巒夾起一口菜,慢慢地放入口中。
待石橋退下後,翠巒仍繼續獨自吃飯,表麵看雖不動聲色,內心之中卻十分忐忑。她不知道那兩個追上來的侍衛究竟有沒有看清自己,更不知此時的文書房是何狀況——方才觸碰過的卷宗有沒有全部物歸原處?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是不是已經有人開始查探自己的行跡?
翠巒不自覺地向窗外張望,看了看文書房的方向,有些前路未知的彷徨。
她又到裏間拿出了那份卷宗,將上麵的內容仔仔細細查看了一遍。“我該不該把這文書交給墨岩師兄呢?前幾次將好不容易拿到的線索告知於他,均無回複,想來他是為了自保,不願趟這渾水。不如,我還是自行追查下去,也省得耽誤了時機。”
翠巒打定主意後,便將卷宗放入了一隻錦盒之中,鎖好,然後將錦盒藏進了自己床下的暗閣內。
“現在看來,我手中的文書多半是偽造的,陳婆的兒子陳祥想必是頂替了那個叫曹寅虎的人。那麼,真正的曹寅虎究竟去了哪裏?”翠巒思來想去,曹寅虎其人的去向不外有二:要麼被放出了地牢,如今逍遙法外;要麼頂替了其他身份更加複雜的犯人。
想到這兒,翠巒周身不寒而栗。如果自己的推測是真,那麼這所有黑幕的背後操作者便一定是青峰,他蟄伏在漳州多年,勾結了一些同樣有權有勢的黑官,共同秘密羅織了一張偷梁換柱的大網,以犯易犯,陷害無辜,同時卻讓眾多的大奸大惡者仍作威作福、殘害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