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麗的套房,兩道同樣修長的身影在冰冷地對視。
方才曖昧旖旎的氛圍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足夠窒息的低沉壓抑。
深潭般深邃的眸光漸漸轉向自己的手背,傷口很深,一直在不停地流血。
這也足夠說明她對他的恨意是多麼入骨….
想到這裏,顧君臨渾身湧出一股強大可怖的磁場。
然羽昔在他身前,感受地尤為強烈,緊繃的小臉閃過一絲驚慌,但依然倔強冰冷地看著他。
但是,他卻鬆開手,忽然勾唇詭異地笑了。
然羽昔看到他的笑容,更覺得驚悚。
顧君臨越笑越開,真有意思,這個小小的女人,看起來身形單薄柔弱,沒想到體內竟蘊含這麼巨大的爆發力。
她就像一枚蟄伏的炸彈。
稍稍不留意就會,轟——
顧君臨卻被炸的身心舒坦,因為他坐在高高的位置上,早已習慣了所有人對他阿諛奉承,討好獻媚。任何人在他麵前,都已經喪失原有的個性,變得幹枯無味。
而他所缺失的,想要見到的,是有血有肉,不畏權貴的鮮活自我!
這個女人,有性格,有靈魂,還尚未被這個社會所腐蝕——
他終於明白為什麼他會給她這麼多特例的原因了!
這樣鮮活,這樣有個性的女人,若是能夠馴服,該是有多麼讓他欣喜!
“你贏了。”他徹底鬆開她的發,改成輕撫她的臉頰。
“……”然羽昔全身立即警惕起來,不知道他這一連串改變意味著什麼,但他的撫摸和柔情讓她很不習慣地皺皺眉,毫不遲疑地打掉臉旁的手,聲線依然緊繃著說道,“你幹什麼?”
知曉會有這樣的對待,他也不惱,反而笑著看著她,聲音醇厚,“沒事,我隻想好好看看你。”
看你個毛線!
輕哼一聲,她輕而易舉避開他的撫摸,她還記得剛剛幾分鍾前他的目光,透著獸的欲望,恨不得立即將她拆分入肚。
她才不傻,絕不會給他第二次機會!
看到她警惕狡黠的眼神,顧君臨又挽唇笑了起來,邪魅的笑容配上精致的麵容,足以秒殺一切生物。
他已經算是放低姿態極近討好她,卻頻繁麵對冷眼。
等他反應過來,他都敬佩自己會有這樣好的脾氣,竟會極盡所能去哄一個女人!
深深看了她一眼,他走到牆壁,將懸掛在上麵的油畫摘下,摁了被隱蓋的內線按鈕,低聲吩咐了幾句。
然羽昔全身呈戰鬥狀態緊繃著,皺起眉,有些不解的看著他。
不多久,門被輕輕敲響三下,得到顧君臨的允許後,古管家推門而入。
“爺。”先是恭敬地鞠了一躬,看到紐扣全開的他後明顯一愣,而後恢複神情低聲說道,“我把他帶來了。”
他?他是誰?
“藥帶來了嗎?”他好像不太關注,反而把話鋒一轉。
“帶來了,在這裏。”
目光又一愣,古管家連忙接話,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白色的小管。
“給她抹上。”
“是。”
然羽昔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直到手腕被一陣清涼附上才明白。
古管家姿勢優雅,熟練地打開藥管,在自己的手指上沾染少許後向她的手腕抹去,因為需要抹藥,他的手指不可避免觸碰到她的雙手。
原來是在為她治療勒痕……
清涼的感覺抵製住了那灼熱的火熱感,白色的藥膏掩蓋住那刺目的紅痕,然羽昔知道這件事是為自己好,倒也乖巧順從。
屋內一片靜默,氣氛好不容易和諧些。
可誰知,這一幕映在某些人的眼中,卻是那樣不舒服——
顧君臨眸色一深,“出去。”
古管家和然羽昔同時一愣。
他的眸色深沉至極,複雜得讓人辨別不清,古管家知曉他話中深意,立刻停下動作,將藥塞在她另一隻未塗抹的手掌中,鞠躬後轉身離開。
修長的身影晃動,他疊起兩邊的袖子,露出纖長白皙的手,站在然羽昔身旁,“我親自給你擦。”
“……..”
“要知道,你享受的是何等尊貴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