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練拳當然是化解不了,實際上八卦掌的可怕之處不是掌法,而是在兵器上。八卦掌的精華在其獨門武器子午鴛鴦鉞,可鎖勾,可劃,可摳,可割。當然啦,子午鴛鴦鉞也隻是和平年代用來表演的,它的原型是鐮刀。”
“你想象一下:你身處小樹林裏,一個雙手持鐮刀的農民突然用極其詭異的身法,向著你頸動脈、股動脈、腳筋、腕動脈等地方連續不斷地襲擊,你出一刀的時間他已經對你攻了五六刀。而當你反擊的時候,他又躲到了樹後,一邊閃避、一邊自匪夷所思的角度不斷襲擊你。八卦掌的‘九宮步’,說穿了就是在人群中、樹林裏逃走或者躲閃反擊的技術。真碰上這等場合,什麼拳都不是八卦掌的對手。”
清沂驚訝了:“這練了不就是為了殺人嗎?!”
“對啊,但凡武術,其起源都是為了殺人。就好像無論中國美食還是西方快餐,都有一點是共通的:你吃下去就能飽肚子。隻要你琢磨透了,想怎麼殺人就怎麼殺人,比殺蟑螂還簡單。”李墨一點兒也不吃驚,仿似早就習慣了。“所以說,我連太極拳都不敢教你,怕你真跑出去殺人。”
清沂撇撇嘴:“我才不樂意學呢。繼續說。”
“正因為武術都有危險性,所以在和平年代,武術便漸漸地向表演靠攏,成為搏觀眾眼前一亮的技藝。你看那什麼全國青少年武術大賽就是這樣,打得多好看哇,那刀還撥拉撥拉地閃啊響的。和諧社會就需要這樣的武術,不需要殺人的武術。”
“所以國人對武術抱有一種普遍的不認同感,覺得那都是花架子,是打不過西方的拳擊手的。這年頭還有誰講武術啊?就算練成了,也都是花哨,還不是被一槍撂倒的貨?”李墨淡淡道,眸子裏一片平靜,宛如兩汪深潭。“可誰敢練真功夫?練出來怎麼演示給別人看?當場打死人不成?既然沒人練,久而久之,這些武術不就失傳嘍?”
“那你……平時怎麼練武?”
“我是一個好人,所以我隻在《乾坤》裏練習殺人技巧,反正對方死了還可以複活。不說了,你繼續看。”李墨深吸一口氣,腳下一動,已然出了蓮心,踩在一片“花瓣”上!他走的速度慢了一些,和普通人競走時差不多,因此清沂能看清他每一個動作。他走九宮步卻不像之前那樣隻走蓮心,不時便從九宮中脫出,往外走圓,腳印踩出一瓣又一瓣的花瓣,勾畫出整個蓮花!
真……帥啊。清沂在見過禦清鋒的豐姿後,第二次打心裏感覺到某人身上的帥氣。這種感覺很難描述,當你看見一個人能背著雙手、毫無煙火氣地走出玄妙步法卻還談笑風生時,你就能體會了。
走完一輪蓮花後,李墨站定,然後道:“八卦掌講究‘我順人背’,即每一步踏在敵人最不順暢的地方。這理論說起來容易,練起來就得十年八年的,不單是要預判敵人動作,還要讓自己身體習慣走九宮步。你這種初學者要是想按著我的步速走九宮,那馬上就大腿肌腱斷裂,沒得好講。”
嗯?這呼吸聲?清沂敏銳地察覺到什麼。即使剛做完劇烈運動,李墨的呼吸仍非常微妙地保持一個均值,兩秒一下,兩秒一下。這呼吸聲似乎在哪裏聽過?……
“正因八卦掌以步法靈動聞名,所以我不需要站樁——也就是不用蹲馬步。而八卦掌的精妙,在於掌力有送有留。接下來給你看看八卦蓮花掌的真正打法吧,別眨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