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人,相對於自然人而言。自然人是以生命為存在特征的個人。我們每個人都是自然人。法人是具有民事權利能力和民事行為能力,依法獨立享有民事權利和承擔民事義務的組織,是社會組織在法律上的人格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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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一天。
今天是周六,清沂約了心理醫生,便讓黑色鋒銳陪著出門。由於天氣還很冷,所以清沂打了圍巾——格林太太送給他的新年禮物。他把一疊《Bleach》放進手提袋中,默然離開公寓。
“圍巾挺漂亮嘛。哪個女孩子送的?”
一見麵,李墨便打趣道。他上身穿咖啡色休閑西裝,絲質襯衫,灰色細斜紋領帶半鬆;下身穿一條磨出花紋的粗布牛仔褲,以及一雙黑色皮鞋,手裏還拿著一盒宮保雞丁。
“怎樣了?”
“正在查,你別急嘛。要不要?”李墨舉了舉宮保雞丁。
清沂先是湊過來往裏一看,看見有幾根榨菜,這才道:“不要。”
“這種濃濃的鄙視感是怎麼回事!”
來到診所,黑色鋒銳大咧咧地往椅子上一坐,拿出一部GBA,插上卡帶:“去吧去吧。”過了兩秒,他察覺清沂沒走,不由瞪眼:“幹嘛,不許我懷舊?”
“我隻是在想,你下次會不會帶著XBOX過來……”
豪斯醫生早就等在辦公室中。他微笑著指指椅子:“早上好。坐吧。漫畫怎麼樣?”
“作者太偷工減料了,每一頁都那麼多塗黑和留白,要是壓縮一下,每一集真正的內容都隻有兩頁不到吧。”清沂把漫畫取出,放在桌麵。“不過還是挺有趣的。”
“最近心情如何呢?”
“還是老樣子,不好也不壞。”清沂靠在靠墊上,感覺舒服了些。
“最近有什麼想要和我分享的呢?”
清沂仔細想想:“我認為沒有。”最近的事情不是貿易戰就是照顧安尼吉爾,對治療沒有半點幫助。
“那麼我們就繼續治療嘍。”豪斯醫生打開音樂。這是一首清沂沒聽過的藍調,男歌手唱得有些隨心所欲、玩世不恭。聽著聽著,人就覺得特別放鬆。“閉上眼睛,什麼也不要想。對,就是這樣。放輕鬆,然後回想起那個畫麵。”
一張血盆大口在眼前閃現,要將自己完全吞噬。
“看到了。”清沂閉眼,道。他的臉色轉為骨白,眼角微微抽搐。他的人中、額頭開始有細汗滲出。
“你還看到什麼?”
血盆大口消隱,出現的是一副殘忍、無情的死人臉,這張臉和石頭一樣僵硬,比鋼鐵更加冰冷。那雙眼睛就這麼望著清沂,仿佛看著一個。
“看到……我爸爸。”清沂吃力地道,指甲在椅子扶手上抓出尖銳的聲響。
“爸爸?”豪斯醫生若有所思,在筆記上記下“疑有家庭暴力”和“崇拜父親”,然後問:“再把場景還原一下……你當時在哪裏?”
他想起了深埋在記憶中那幾乎永遠忘記的片斷——
童年——
在露天宴會上,自己走來走去——
別想了,你別想了!在心底有個聲音對清沂呼喊。他頭痛欲裂,全身火辣辣地燒起來,感覺自己像置身火爐中。他努力地想看清記憶……接下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血盆大口!牙齒!吠聲!吞噬、啃食、咬碎!嚼吃、撕裂、鋸斷!血腥味兒、劇痛,以及凶狠的撲擊——
清沂啊了一聲,猛地抽搐一下,竟從椅子上彈起來。豪斯醫生連忙來扶他,卻被顫抖的手推開。清沂以充血的眼睛掃了醫生一眼,身子又劇烈一弓,埋頭嘔吐起來,把早餐吃的三明治給吐得精光。這回醫生沒有再伸手,因為剛才他看得很清楚,張先生的眼神和精神病院重症病人的如出一轍,擁有百分之百的抗拒性,也擁有百分之百的攻擊性。那眼神簡單來說就代表三個字:“別碰我”。
“來,喝點水對你會有幫助。是溫水,不會對你的胃部造成刺激。”看清沂情況好多了,醫生便讓護士小姐進來打掃,並親自斟了一杯溫水。“這還有一些阿司匹林。”
“謝謝。”清沂拿過杯子,並沒有立刻飲水,而是雙手摩挲杯壁,似乎想從中得到一絲溫暖。他低頭看著那動來動去的掃把,無力地道:“我看到了。原來如此,就這麼簡單。”
醫生不動聲色地拿起錄音筆。
“那張血盆大口,是一隻狗的嘴巴。”
童年——
在露天宴會上,自己走來走去——
狗忽然發狂,撲向手足無措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