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按照從弱到強的順序進行拋棄的。這很好,我以前也是這麼選的。”清沂笑道。
“你笑個屁啊!我選錯了嗎?”薛多不滿。
“當然沒錯。”
薛多好奇了:“那你現在是怎麼選擇的?比如……法蘭吉和娑兒?嘿嘿,我倒看看你怎麼選!可別說你一個都不拋棄啊,我會吐的!”
“如果必須拋棄的話,我會先把法蘭吉拋棄,最後才輪到娑兒。你想想,在所有的同伴中,娑兒是最沒有保護自己的能力的,我怎能輕易地讓她置身危險環境中呢?”清沂仰望著頭頂樹冠,眼神難測:“你說我重男輕女,其實是因為安尼吉爾比娑兒更需要我保護。”
“的確……”
接下來,倆人都沒說話。
須臾,清沂來到老師身邊,恭恭敬敬地行禮,這才坐下。
“噢,你帶這嬰孩上來,是要為師幫你煉製爐鼎?”將臣瞧見安尼吉爾,張開大手:“來來來,且看為師手段!”
德弗老師一戒尺敲開將臣手腕,語調陰冷:“別無聊了,老妖怪。”將臣嘿嘿笑著,又把手攏回大袖中。清沂這才曉得老師在嚇自己,長出一口氣。
死神化身眸子一掃,也注意到安尼吉爾。他身子略微前傾一下,又回複原位,而安尼吉爾已經在他的懷中。薛多反應過來,數十條黑色飄帶飛纏而去,可還沒碰到死神化身就散成片片黑蝴蝶!
清沂冷汗都出來了:這是什麼出手速度!
“這個生靈,早就應該死了。”死神化身伸手,撫摸安尼吉爾的臉。安尼吉爾本來還呀呀笑著的,被那素白的手一撫,便不鬧了,眼皮沉沉閉上。
清沂感覺全身的血都衝到頭頂。他這一刻什麼都沒想,因為短短的思考時間裏,安尼吉爾可能就會送命。然而下一個瞬間,安尼吉爾又回到他懷裏,將他的殺氣給摁回胸膛。他抬頭,既感激又不解地望向死神化身。
死神化身:“別介意,和你開個玩笑。”
清沂:“……”您開玩笑是會嚇死人的啊!還有,您是什麼時候學會開玩笑的?被兩個導師帶壞了嗎?!
“看你那出息!”將臣挑眉,作色道:“若死神道友真有敵意,我和老廢柴早就攔著了,還輪到你顯擺!你帶這嬰孩上來,是想讓他也跟著聽課?”
“嗬嗬,啟蒙教育嘛。”清沂這回把安尼吉爾摟得死緊,誰也搶不走。
“最近你聽課的時間倒是越來越多,不忙國家大事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在你悠悠閑閑地過日子的時候,別人早就在布局了。你要是不早做準備,將來肯定得吃虧。”將臣老師橫眉,道。
清沂總感覺老師話中有話,剛要說什麼,老師便閉上雙眼:“你什麼也別問,因為我什麼也不會說。天機不可泄露,你好自為之。”
“老師你這脾氣還真是……”清沂笑笑,抬起一隻手。他望著手心:“沒什麼,別人在布局,我難道就沒有嗎?我此刻布下的局,絕對是畢生最大的手筆。隻要成功,黃昏帝國就不受任何桎梏,真正翱翔於天際。”
“聽起來,你成竹在胸?”老師眼皮撐出一條縫,寒光自此中閃爍。
“贏麵有四成吧。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能做的也就那幾樣罷了。”清沂緩緩抓緊拳頭,眼神堅決。
將臣讚賞地看了他一眼,哈哈一笑,聲傳百裏,風雲波蕩:“你越來越有長進,為師很欣慰啊!好,今日的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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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線後,清沂伸個懶腰,一看時間,也已近中午了,便準備去格林太太家蹭飯吃。正在此時,電話鈴響,是李墨打來的。
“喂?幹嘛?”
“打聽清楚了。西西裏快車根本不是黑手黨的產業,背後隻有一個普通的家族成員。”
清沂眉頭舒展,露出會心的微笑:“噢,真好。那我就什麼後顧之憂都沒有了。”
電話那頭,李墨唔了一聲:“六月,那個家族成員已經被勒令離開西西裏快車,你也沒有損失,不如就這樣吧。”
“我打個比方吧。當我敞開肚子準備吃飯時,你忽然把菜撤走,可是很不道德的。”清沂淺笑,掛斷電話。他整理一下衣服,開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