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女人,醒醒!”朦朧之中,好似聽到一句熟悉的聲音。翁幻紫睜開迷離的雙眼,恍惚間看見了那張銀白色的麵具。她不可置信地搖了搖頭,心想那不過是幻覺,便閉上眼睛打算繼續沉睡。
隻是,那個所謂的幻覺又繼續開口了,還帶著濃濃的怒氣:“該死的,你還敢睡!”
這下,翁幻紫被徹底驚醒了,她驚訝地睜大雙眼,一臉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大嚷道:“麵具男!”此時,對方那張原本冰冷的銀白色麵具在她眼前卻成了無比燦爛的救命草。
冷軼矢有些不耐地皺了皺眉頭,伸手不滿地掩住那張嫣紅的嘴,眼神變得有些不悅,他俯身低吼道:“女人,你想把人給引來嗎?”
此時的翁幻紫才徹底清醒過來,一想起那個手拿折扇男子,想起之前她那麼痛快地將那個自戀男給罵了一頓,想起,那個猙獰的表情,她的額上便不自覺地冒出了一陣冷汗,全身更是坐如針氈。
看著眼前這個開始後怕的女子,冷軼矢心中卻是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之前怎麼就不見你怕過?”若不是在那最後關頭,他故意做了些手腳,眼前的女子估計早就成了一具死屍了!
“之前?”翁幻紫有些疑惑地看著他,腦袋卻在一瞬間反映過來:這人,他聽到之前的話了!
頓時,她的臉變得有些尷尬,雙眼透著一絲懊惱,嘴角更是微微撇起,整個人顯得無比懊惱後悔:早知道就不說這些話了!那個自戀男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她插什麼嘴啊!
隻是,心中雖然懊惱,但她卻不願就此認輸,便開始死鴨子嘴硬起來。她假裝一臉不屑地看著他,強硬地說道:“你可別想太多,我當時不過是想反其道而行,沒想到失敗了而已,跟你沒有半毛錢關係!”
看著眼前這個明明一臉尷尬卻又如此嘴硬的別扭女子,冷軼矢心中卻是百味交雜,之前那些聲厲憤恨的言辭還回響在他耳邊,那張竭力維護他的憤怒表情仍清晰地回蕩在腦海中:
自母親去世後,就從未有人如此對他了,因為那張麵具,又因他的冷漠待人,別人對他的,不是憎恨就是恐懼,就連他那所謂的家人,隻是單純地認為他是無敵的,從未真正將他當作有血有肉、會傷會痛的平凡人。
隻是,眼前這個認識不到一個月,讓他視為麻煩的女人,卻從未對他表現過任何的害怕,甚至還能理所當然地稱他為“麵具男”,更能不顧危險地反抗鳳玉樓,就隻是為了維護他。
在那一刻,冷軼矢對那個時而瘋癲時而邪魅的女子有了真正的改觀,他的心中有種難以抑製的愉悅與興奮。也許,眼前這個女子可以成為他的朋友,即使兩人沒法產生真正的男女之愛,但至少也能成為知己友人,甚至是兄妹。
隻是,樊羽那張仇恨的臉瞬間浮現在他腦海中,與他的那個約定更是清晰地回蕩在耳邊,刹那間,那顆火熱的心沉到穀底。他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由得暗暗自嘲:從他決定複仇的那刻起,他就不應再有任何的猶豫與不舍了,即使那個女人再好,也不過是他複仇路上的一顆墊腳石,所謂的朋友在他看來,恐怕都是奢望了吧!嗬嗬!
他煩悶地皺著眉頭,略微搖了搖頭,試圖拋掉這一切不該有的陌生情緒,試圖找回那個冷酷無情隻為複仇而生的冷軼矢,隻是,那張臉,卻始終讓他無法如願。
“喂!麵具男,你在發什麼呆啊!你不知道聽別人說話時基本的禮貌嗎?”絲毫沒有察覺到對方矛盾心情的翁幻紫有些沒心沒肺地瞪著他,眼中更是帶著明顯的不滿,全然忘了自己的處境,更忘了她的生死還掌握在某人手中。
被打斷的冷軼矢冷眼瞥視著那個神神在在的女子,他緊握著拳頭,深深地吸了口氣,試圖平緩心中的怒氣,以及那些莫名其妙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