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牢房中,翁幻紫渾身是血地蜷縮著,妖豔的鮮血順著傷口流淌而下,染紅了本就潮濕的稻草,咋一看,卻有種沉睡血海的豔冶之美。隻是,那蒼白的臉色,因疼痛而不斷抽搐的身子,卻昭示出地上人兒的虛弱和痛苦。
狼狽地看著地上被染紅的稻草,身子早已麻木,隻是下意識地顫抖著,卻毫無知覺。她知自己的身子早已到達極限,心中卻毫無懼怕,反倒有些無奈地扯起嘴角。
看來,那尹夫人卻過於高看自己了,她附身的這副身子,不過是個丫鬟,又怎會有什麼武功,受到如此重傷,又怎麼可能撐得下去!嗬嗬,隻要眼睛一閉,便什麼都聽不到看不到了,這樣,也好!
不知為何,越到死亡邊緣,翁幻紫的心中,就越是平靜,甚至還有一絲解脫之感,死,或許是很好的解脫吧!
“吱咯!”朦朧間,好似聽到牢房重新開啟的聲響,隻是,此刻的她,已不願再次睜眼,誰來,都已無所謂了!
當紜悄然來臨之時,映入眼簾的,卻是刺目的紅,那個脆弱人兒,躺在血泊之上,閉目而眠,全然沒有任何的生氣。不知為何,他的心中,便有種莫名的憐惜與疼痛。
他緩步向前,不敢發出絲毫聲響,生怕驚擾了這個宛如玻璃般易碎的人兒,輕聲道:“丫頭!”說著,便緩緩蹲下,小心翼翼地將眼前人兒摟至懷中,嫣紅的鮮血粘在身上都毫無所覺。
為何,會變得如此暖和,是誰?頓時,一陣暖意緩緩從對方身上傳遞而來,驅走了身上的陰冷寒氣,卻也緩和了身上的疼痛。翁幻紫掙紮地睜開雙眼,朦朧中,卻見一張麵具,腦中還未反應過來,便直接脫口而出:“麵具男!”
隻是,待見到那火紅的麵具時,迷茫的意識才逐漸回籠,心中隱約閃現的喜悅頓時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股陌生的失落,原來,不是他!
聽著那聲無助的喊聲,紜手上一頓,心中隱隱有些不甘,好似有什麼東西有破湧而出一般,令他不安。他勾著唇角,努力壓抑心中的異常,強撐笑顏:“丫頭,原來你還活著,我還想,用不用為你收屍呢!”
聽著如此熟悉的揶揄,翁幻紫卻毫不氣憤,隻因她知道眼前的男子不過是口硬心軟罷了,即使口出過分之語,但那雙手,卻始終沒有放開。
原來,竟還有人能關心她!她撐著一口氣,努力露出一抹灑脫的笑容,朝紜眨了眨眼,說道:“放心,過一會,你就能收屍了!”畢竟,意識早已越來越模糊,離死亡,卻是不遠了。
“你這丫頭,有心思說這個,還不如保留體力!”聽著如此自暴自棄的話語,紜有些不悅地蹙眉,唇邊的揶揄笑容瞬間沉了下來,麵色亦有些陰沉。
“你覺得,我這毫無武功之人,能承受這狠厲的鞭刑嗎,況且,你那所謂的尹夫人,還熱心喂了一顆讓人痛不欲生的藥丸給我,這樣的我,還能活下去嗎?”翁幻紫不禁嗤笑一聲,卻不知,這聲嗤笑,究竟是嘲笑紜,還是譏諷自己的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