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皎潔的月光透著微開的木窗照射進來,映出一個形單影隻的飄渺背影,孤獨地坐於木桌旁,伸手擺弄著桌邊的茶杯,發出一聲聲清脆的碰撞聲。
伴隨著徐徐清風,一個身穿青衣的男子越過微開的窗口,縱身躍了進來。可房中之人像是預料到一般,在桌邊放置另一杯茶,挑起細眉望著來人,不自覺地勾唇嬉笑道:“其實,你可以從門外進來的!”
此人,便是白日在街邊故作跌倒的樊瀞。或許是因為自己的計謀得逞,此刻的她顯得異常興奮,甚至難得好心地將桌上茶杯遞予來人,微揚的朱唇顯出其心中的愉悅與開懷。
刹那間,青衣男子踏前一步,整個身影亦在月光的照射下顯露無疑,此人,便是馬上那個嚷著醫藥費的男子——李羽風!此刻的他,隨手接過樊瀞手中的杯子,心中毫無懷疑,一個仰頭便將杯中茶水一飲而盡!
瞧著對方如此爽快,樊瀞不禁勾唇露出一抹欣賞笑容,看來這個男人雖有些愛財,卻也是個聰明人,即使他們二人毫不相識,但就她早上的動作而言,他們是友非敵,況且,若她想下殺手,也不至於早上還幫他解毒了!
“這位兄台,不知你今早暗留紙條,是為何意?”李羽風放下手中空杯,抬眼試探性地看著滿是悠閑之色的樊瀞,終是有些戒備地按著懷中算盤,伺機而動。
其實,這番舉動倒也怪不得他,畢竟此刻朝廷形勢緊張,鳳琰暉與薊妃一派的爭鬥愈演愈烈,即使明知這人不應是薊妃那一派的,卻是不得不防!
樊瀞不禁撇撇嘴,即使明知這是人之常情,卻也難掩心中不悅,若不是這人看著熟悉,亦令她心生好感,她才會隨手為他解毒,否則,她也不會如此多管閑事!
罷了!這也算是交易吧,為他解毒,而他便為她尋得一處躲避之所!樊瀞垂眸輕歎口氣,低聲解釋道:“你所中之毒名為‘幻夢’,起初的症狀便是時常頭痛,若是長期服用,頭痛的次數便會增多,甚至出現幻覺,毒發之時,你便會徹底陷入自己的幻覺中,直至死亡!”
說著,樊瀞刻意頓了頓,嬉笑的眼眸透著極度的嚴肅與陰沉,低沉道:“而今日,便是毒發之時!”若不是她恰巧出現,恐怕他人見到的,便是這人的屍首了吧!
此番話語,卻將李羽風徹底震住了,防備的手不由得握緊懷中的算盤,欲用冰冷的觸感令自己冷靜下來。
沉默半響後,他終是理解了事情的嚴重性,麵色亦沉了下來,低沉道:“若按你所說,那我豈不是現在就已經死了?為何還能活生生地……”
“你以為剛才那杯茶是白喝的嗎?”還未等他說完,樊瀞便不耐煩地甩甩手,不耐打斷了他的話。其實她也沒說錯,之前她雖隨手解了“幻夢”之毒,卻也暗中下了另一種毒,所以那杯茶,也是解藥吧!
“我與你無親無故,為何要救我?該不會是真想掏空我的腰包吧,我告訴你,就算你救了我,我也沒多少銀子給你!”說著,李羽風瞬間變得警惕起來,伸手牢牢握著手中的金算盤,一臉防備的模樣。
看著他猶如護犢子般護著自己的錢囊,樊瀞不禁朝天翻了個白眼,滿臉的無奈之色,她要錢幹嘛?而且,這人到底怎麼想的,一條命,竟值不了幾個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