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許久未曾得到一絲回應,於門外站立等候的鷹心中不經多了幾分懷疑,伸手再次試探性地輕敲木門,輕喚一聲:“雪,你在嗎?”
隨著這聲試探性的呼喚,雨仙心中的緊張不禁增加了幾分,若是再繼續裝沉默,對方怕是會不顧一切的推門而入。思及至此,雨仙猛地瞧了鳳琰暉一眼,卻見他不著痕跡地微微頷首,似乎同意了自己的想法。
同時,他的身體亦不由自主地微微放鬆,試圖調整到最佳狀態,做好真相敗露後能夠及時地帶著身旁人兒順利離去的準備。
看著這般神情的鳳琰暉,不知為何,雨仙心中的不安竟莫名減退了不少,她深吸口氣,試圖想起冰雪那副清冷的模樣,以冰雪那副驕傲的自尊,在得知自己被主母下令暗殺時,而自己所謂的信任之人卻冷眼旁觀,心中有的便是痛苦與絕望了吧!
頓時,雨仙回想起冰雪當時的神情,竟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兒時的痛楚,憶起那份專屬於翁幻紫的絕望哀戚,不禁眉眼一沉,唇角一彎卻微微露出一絲嘲諷之意,冷言道:“我在,但你現在別進來,至少現在的我,還不願讓你進來!”
許是話語中隱含的悲戚與憤怒,許是來自鷹心中那份莫名的愧疚感,讓鷹無法察覺到房中之人並非冰雪,更無法探查裏邊竟還有個同時武功高強的男子!
此刻,鷹欲推開房門的手驀然愣住了,他抬眼看著簡陋的木門,眼中亦透著絲絲愧疚之意,沉默半響,他終究還是放下了自己的右手,低聲沉吟道:“雪,主母派月姬追殺你那件事,你還在怪我嗎?”
隻是,這番輕聲問語,房中的“冰雪”卻未有回應,門內之人,閉言不語;門外之人,幽然歎息。頓時,四周陷入一片死寂的沉默中,雙方都未曾再次開口。
最終,在這片沉寂之中,鷹抬眼複雜地看了看黑暗的房中,卻是率先妥協,打破了這死一般的寂靜:“雪,其實你不該回來的!主母要殺你,你為何不將計就計,趁機逃離?對這種無法掌握生死的生活,你不是早已厭倦了?又何必如此自投羅網呢?”
聽著這聲無奈歎息,雨仙渾身一顫,冰雪那雙絕望空洞的眼神,仿若重現一般,清晰地映照在她腦海中。
“為什麼,為什麼主母要殺我,我將主母視為母親,為什麼她要殺我!”當時冰雪聲聲呢喃,聲聲絕望的哀戚,仿若魔音穿耳一般,竟刺得她難受。
“因為我想知道,為什麼!我不過是一次任務失敗了,我願意接受任何懲罰,隻是為什麼要如此輕易地將我抹殺掉,在我眼中,主母便是我的母親,為什麼她要這般無情!”
頓時,雨仙不禁緊握雙拳,低聲朝門外的鷹低吼道。此刻的她,好似能感受到冰雪當時的悲哀與絕望,心中更為冰雪深感不值,這般無情之人,豈能真的將冰雪視若女兒看待?
聽著“冰雪”這般失聲低吼,鷹卻微微垂首,薄長的唇角一勾,卻是露出一絲苦澀笑意,眼中亦透著隱藏多年的痛楚與嫉妒,但說出的話語,卻飽含著濃烈的嘲笑譏諷:“因為你,擁有了感情,而殺手,是沒有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