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子彈頭躲過何雲飛一記凶猛的側彈腿後,迅即低頭彎腰身子下沉,雙手按住地麵,以左腳為軸心,右腿急如星火般伸長,擦著地麵刺溜一下掃出一道扇形。
好漂亮的一記扶地橫掃腿!
何雲飛的雙腳嗖地一下跳起來,堪堪地讓過子彈頭掃向他腳根的一腳,旋即右胳臂折疊,雙腳落下來的當口,肘尖狠狠地砸中了剛剛起身的子彈頭腦袋。
子彈頭發出嗚的一聲慘哼,喝醉了酒似的,搖晃著腦袋,身子一溜歪斜地倒退著步子,咚的一聲,撞到身後的木板牆壁上,巨大的反作用力將他推得向前搶奔出兩三步,他趕緊晃了晃昏昏沉沉的腦袋。
何雲飛哪裏肯給子彈頭喘歇的機會,怒目切齒地暴喝一聲,兩個箭步,飛也似地竄到子彈頭跟前伸手可及之處,他左手五指箕張如鉤,右手立掌似刀,一手五指鎖喉,一手掌劈脖頸,全是狠辣的殺招。
子彈頭急忙往左後方一仰身,雙手舉到腦袋跟前一擋,何雲飛左手一把抓在他右手臂,右手一掌砍中了他的左肩膀,他左腿膝蓋騰地往左前方一頂,蓬的一聲擊中了何雲飛的右上腹。何雲飛悶哼一聲,身不由主地往左後側退了兩三步,旋即一記右側踹腿踢中了他下腹,他身子往後一倒退,背又撞在木板牆上。
何雲飛往左邊扭動著腰身,揮起右手拳頭,逼近他麵前,狠狠一記右鉤拳打向他的左臉頰,他背靠牆壁已無退避的空間,急切間抬起左手護住腦袋,而他的右手狠狠一拳頭擂在何雲飛的胸膛上。
何雲飛悶哼一聲,腰身往前下方彎了彎,胸膛遭到了對方一記重拳,登時胸悶氣短,好不難受,然而他卻顧不著體會身體的痛苦,咬牙切齒地怒吼一聲,右手呼地甩出一掌,喀的一聲,砍中子彈頭的左肩胛骨,左手暴伸一把抓住子彈頭右肩膀,右手又劈出一掌,狠狠地擊中子彈頭的左肩膀。
有如被一塊鐵板砸中了左肩膀,子彈頭隻得肩胛骨痛得碎裂開了一樣,整條左手臂已不聽使喚。
何雲飛乘機用雙手抱住子彈頭的腦袋,右腳在子彈頭左腳腕用力一勾,而子彈頭的雙手又揪住他胸前的雨衣門襟,於是,他被子彈頭扯著一起翻倒在地上。
子彈頭左半邊臉重重地磕在地板上,大腦裏又是一陣的七葷八素。
何雲飛乘機將子彈頭壓在下邊,騎住子彈頭的腰,左腿折疊,用膝蓋狠狠地在子彈頭的右肋連撞幾下。
子彈頭一時間幾乎喪失了反抗力,何雲飛的雙腿像兩塊鋼板,牢牢地夾住他,雙手抓住他的兩條胳膊,狠力地別壓幾下,迅即將左腿從他身上鬆開,右腿壓在他髖上,緊接著,何雲飛雙手猛力往左右兩側連續擺動幾下他的上身,又狠狠地往地麵上碰撞兩三下,沒等他喘過氣來,何雲飛的左腿又從側麵繞了過來,像一塊鋼板,結結實實地夾住了他的右腰,他幾乎是動彈不得。
何雲飛右手伸到腰後,扯開雨衣後下腳,要去拔爪刀,他的手指頭剛剛觸到刀柄,子彈頭能夠活動的右手猛地一拳打中了他的鼻子,他登時鼻血長流,頭昏眼花,五味雜陳,可是他的閃避速度卻絲毫不打折扣,腦袋往左後側一偏,避過子彈頭攻來的第二拳。
子彈頭左手在何雲飛身上胡亂抓撓,無意中碰到了何雲飛插在腰間的手槍。
何雲飛驀然察覺到有一隻手在他腰腹上撕扯著,他惕然一驚,知道子彈頭想要去拿他插在腰帶上的MK-23手槍,左手趕緊地一把扣住子彈頭右手腕,右手緊緊按住子彈頭的額頭,將子彈頭的腦袋死死地壓在地板上,左手袖筒裏滑出一把柳葉飛刀,他拿這把飛刀當匕首用,狠狠一刀紮向子彈頭的脖子。
眼看子彈頭就要給何雲飛一刀紮穿喉嚨了,驀然在此刻,子彈頭的左手閃電也似地伸過來,一把拿住何雲飛右手腕,大拇指狠命地掐何雲飛的橈動脈,迫使何雲飛的刀尖一時間無法紮進他的脖子。
鋒利的刀尖停在距離子彈頭胸口約莫一寸遠的位置,何雲飛握刀的左手腕橈動脈給子彈頭死命地掐住,根本難以使上力,刀尖在子彈頭脖子跟前忽上忽下的擺動著,這一刀遲遲無法刺下去。
子彈頭一雙血紅的眼珠子幾乎凸出了眼眶,絕望又充滿怨毒的眼神好不可怖。
此刻,何雲飛眼前不期然地浮現出慘死於黑虎雇傭兵毒手的五個小武警戰士的遺體。
一個個被脫光了衣服,雙手反剪到背後用繩子綁得結結實實,幾乎每個人的脖上都有一道深深的,長長的,鋼線勒過的血痕,其中一個人的脖子裂開了一條細長的血口子,鮮血流了出來,瞳孔散開了的雙眼睜得還是那麼圓大,黯無光采卻仍然透出無比的驚恐與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