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傑發射的那發高爆彈也衝開密密層層的枝葉阻礙,幾乎是擦著那個黑梟士兵的頭頂飛了過去,掀飛了他頭上的奔尼帽,撞斷他身後幾米開外的一棵小臂粗的樹幹後,化為一團衝天騰起淒豔火雲。那個敵兵壯實的身體卷得向前飛出去兩三米,狠狠地撞在一棵大樹上,重重地彈落到地上。
許文傑掙紮著扭動肢體,爬起上身,靠在樹身上,嗆咳幾聲,急促地喘著粗氣。
李濤翻爬起身,見許文傑的鼻孔和嘴角有血,似乎已受傷不輕,心裏一驚,焦急地,“許文傑,你中彈了嗎?”
“沒有,沒有。”許文傑咳兩聲嗽,搖晃搖晃暈沉的腦袋,氣喘籲籲,“我的頭很暈,口好幹燥。”
李濤連忙幫許文傑把水袋的吸水嘴拽過來,許文傑把水嘴塞進嘴巴,猛吸幾口水。
何雲飛把兩顆M18煙霧彈扔向左右兩翼的樹叢中,轉向李濤和許文傑,“還有煙霧彈嗎?快扔煙霧彈。”
李濤趕緊掏摸了一下戰術背心上的彈藥包,“我還有一顆。”
他用牙齒拔掉M18煙霧保險針,拋向正前方的樹叢中,許文傑把一顆M18煙霧彈遞到他手裏,嗆咳出一口水,“我這裏還有。”
他接過許文傑的M18煙霧彈,左手拔掉保險針,隨手扔出去,關切地問正在嗆咳的許文傑,“你小子該不會被氣浪震傷肺髒了吧”
“沒有。”許文傑用袖子擦了擦嘴巴的水漬,搖晃一下腦袋,“我隻是腦袋受了一下撞擊,有頭盔護著,不太要緊的。”
何雲飛看見左右兩側及前方的叢林裏都被彌漫著白煙,敵人的火力也變得稀稀落落,決定借煙霧障礙的掩護,抓緊時間後撤,到接應點上去跟餘文軍會合。
忽然間,他兩隻耳朵輪子抖動了一下,似乎察覺到了身後的叢林中有動靜。他刺棱一下轉過身,閃電般臥倒在灌木叢裏,槍口指向十幾米開外樹叢間兩個快速移動的身影,有些嘶啞的聲音喝問,“誰?”
正在樹叢間跑步穿行的陳銳立刻刹住腳,身子蹲下,洪聲回道,“我是陳銳。”
跑在後頭的劉小平也機警地躲在一樹大樹底下,氣籲籲地,“我是劉小平。”
何雲飛聽出是陳銳和劉小平的聲音,釋然地長吐一口氣,翻爬起上身,右手按動幾下PTT通話控製器,小聲地,“大家注意,敵人窮追不舍,糾纏個沒完,我們在這裏設下埋伏,等他們靠近後狠狠地揍他們一家夥,盡可能讓他們多折損一部分有生力量,大家明白了嗎?”
耳機裏陸陸續續傳來李濤,許文傑,陳銳和劉小平等人的應諾:“明白。”
何雲飛壓低聲,通過單兵戰術電台的喉震式耳麥向幾名隊員下達指令,“李濤和我負責左翼,許文傑和劉小平負責右翼,趙首長和陳銳負責正前方,都聽明白了嗎?”
耳機裏傳來隊員們小聲地應諾,“明白!”
隊員們按照何雲飛的指令,各自進入指定的位置,找到掩蔽物體,準備伏擊敵人。
趙利東蹲在大樹底下,輕輕地卸下56衝鋒槍的彈匣,一看,沒剩幾發子彈了,左手摸摸帆布彈藥攜行袋,備用彈匣全用光了,皺了皺眉頭,小聲地向潛伏在旁邊灌木叢中的陳銳,“同誌,給我一個彈匣。”
灌木叢中伸出陳銳的大手,將一隻彈匣扔到趙利東腳跟前,趙利東抓起彈匣,在衣襟上擦擦上麵沾附的汙垢,小聲地,“謝謝你,同誌。”
“不客氣,首長。”灌木叢中的陳銳小聲地說,“聽說首長也是我們邊防團的退役軍人,是教訓過白眼狼的老偵察兵”
“都是過往雲煙了,不值一提。”趙利東謙遜地說完,把AKS-47衝鋒槍的彈匣裝進56衝鋒槍的插槽,“小兄弟,希望我們合作無間。”
陳銳笑嘻嘻地,“能跟首長,老偵察英雄並肩戰鬥,我真是無上榮光呀!”
山羊胡子雇傭兵喘過氣後,見五六十米開外,特戰小隊的陣地方向白煙繚繞,什麼動靜也沒有,顯然,特戰小隊借助煙障的掩護已逃離。他按動幾下PTT通話控製器,通過單兵戰術電台下達指令,“山狼,黑熊,對方的突擊隊好像逃了,快讓士兵們往煙霧裏扔手榴彈,準備追擊。”
黑梟士兵們在幾個黑虎公司的雇傭兵指揮下,扔出十幾顆67木柄手榴彈,利用爆炸釋放出的氣浪衝擊波,衝散彌漫在樹叢間的白色煙霧。
一通狂轟濫炸,白煙確實在一股股暴風似的氣浪卷蕩下,消散開來,能見度強了很多,黑梟士兵們在幾個黑虎公司雇傭兵的指揮下,拉開一條長長的散兵線,試探著向前搜索推進。
何雲飛蹲在一棵大樹底下,從樹幹左側慢慢露出臉,如電似箭的目光掃向左前方。約摸四五十米開外的叢林中,依稀地看得見有好幾個敵人散開搜索推進的身影,他目光移到正前方,也有好多敵人在樹叢間慢慢地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