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話聽在李濤心裏如茅塞頓開,他點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第二天,早餐過後,是理發和照相留影的時間,大軍區和省軍區的軍報記者們揮舞著照相機,忙得熱火朝天。
十幾個理發員也忙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們個個都是些能工巧匠,手藝精湛純熟,隻要兵們往凳子上一坐,立馬就會被他們按住腦袋,推子壓在頭上刷刷擺動幾下,立馬就變成一顆顆光溜溜的腦袋。
理發員們腳下的頭發越積越厚,一個個朝氣蓬勃的新兵蛋子經他們的巧手打磨後,變成了一個個剛剛剃度的佛門弟子。
其中有個別新兵對剃光頭有抵觸情緒,當麵與理發員對質起來,甚至還有個別人大吵大鬧,幾個老兵告訴他們,在戰場上剃光頭有一個最大優越處,那就是在頭部負傷之時,醫護兵能夠及時發現傷口並準確地進行包紮,而不須要現場剃發,耽誤處理傷情的時間。
何雲飛非常讚同部隊給士兵剃光頭的規定,他認為當兵的男兒,就應該枕戈待旦,剃光頭更顯得方便利索,不但每天起床洗頭簡單,而且上戰場跟敵人肉搏時也不怕被對方揪住頭發。
短短的半個小時後,分發到邊防團的幾百名新兵當中起碼有半數人搖身變成了和尚,地麵上的頭發掃了一堆又一堆。
一顆顆青森森的光頭,一張張神情靦腆的麵孔從何雲飛眼前晃過,他揭下帽子,伸手摸了摸自己的扳寸頭,搖了搖頭,又扣上帽子,心想我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在剃頭這件事上以身作則的,因為自己實太愛留板寸頭了,再說了,以自己的武藝和軍事戰鬥技能,跟恐怖分子肉搏的時候,很難被對方抓到自己的頭發。
何雲飛一扭頭,見陳銳滿臉羞澀,愁眉鎖眼,顯然不想去剃頭。
何雲飛伸手推了陳銳一把:“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快去把頭發剃了,當班長要以身作則,知道嗎?”
哦了一聲,陳銳揭了帽子,憐惜地撫摸著板寸頭,嘟了嘟嘴,喃喃地說副連長你為啥不以身作則呀你呀啥都講求公平公正,就是愛在生活作風方麵搞個人特殊化,自己留著板寸頭,非要強製咱們小兵兵剃光頭,你這分明就是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真是的。
這時,一個又高又壯的新兵剃完頭後,走過來,撫摸著一顆青森森的大光頭,嬉皮笑臉地對陳銳說“班長,去把頭剃一下吧!南方的氣候太熱,光頭蠻涼快的。”
何雲飛用欣賞的目光打量一下這個兵,圓鼓鼓的臉,黝黑的肌膚,濃眉大眼,唇厚齒白,笑容很憨厚。
他胳膊肘一拐陳銳,指著剛剛走過去的這個兵,問道“江娃子,那小子是你帶過的新兵嗎”
“是啊”陳銳一臉自豪的微笑,“他叫許文傑,山東沂蒙人,爺爺是參加過抗美援朝的老戰士,父親也是個老兵。”
“兵三代。”何雲飛欣喜地笑道“一家三代都是兵,看來這小子一定深受祖輩和父輩的影響,基礎牢靠,底子厚。”
“那還用說,他可是我們新兵二班的這個。”陳銳向何雲飛豎起右手大拇指,“五公裏武裝越野,全連數一數二,軍體拳是一學就會,比我都打得標準,射擊更是無師自通,新訓結業考核,他拿了全團第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