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飛胳膊肘碰了一下那戰士,嗬嗬一笑,“咋了扛不住了嗎這才多長時間呀一個小時你就堅持不住,要是一整天的話,你怎麼辦”
那戰士眨巴眨巴帶著血絲的眼睛,“副連長,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讓我們這麼練瞄準”
何雲飛放下手裏的03式步槍,抬起上身,看了看其他幾個戰士,除了陳銳一人還在堅持外,其他人這會兒都已心不在焉,有的在用手搓揉眼睛,有的在活動肢體。
他有點失望地歎了口氣,“好吧大家先歇息一會兒,我來給各位講一講狙擊偽裝。”
戰士們似乎早巴不得他這句話,一個個立馬放下槍,翻爬起上身,有的活動著四肢,有的喝水解渴。
何雲飛“各位,我們觀察識別目標,主要是通過目標物的外形輪廓來辨別,正常情況下,白色和黑色的物體最顯眼,因為這兩種顏色與複雜的背景色反差最明顯,可以使目標物的輪廓外沿更顯眼,因此我們可以通過模糊目標物的外沿,通過顏色的深淺對比,來改變眼睛和大腦對事物輪廓的判別。”
一個戰士似乎已有所領悟,一臉驚喜地說“副連長,難怪我看到你沒事幹的時候,喜歡一個人在樹林裏對著掛在樹枝上的瓶子,銅錢,螺絲墊片啥的練習瞄準和射擊,而且一練就是一兩個小時,原來你是在鍛煉眼睛對細小物體的敏感度。”
何雲飛哈哈一笑“你真聰明。”
他左手舉起望遠鏡,觀察了一下對麵的山坡,右手指了指對麵山坡上的一棵大槐樹,“大家注意看,我的九點鍾方向,三百五十米外,一棵大槐樹。”
陳銳哦了一聲,趴下,舉起狙擊步槍,目光穿過瞄準鏡,向那棵枝葉濃密的大槐樹察看。
其他的戰士紛紛趴在灌木叢中,舉起狙擊步槍,觀察何雲飛所指的那棵大槐樹。
何雲飛“看到有什麼不同了嗎”
陳銳像去某個姑娘家相親一樣,將那棵大槐樹上上下下,左右前後,通通看了個遍,卻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狀況,側過臉,納罕地望著何雲飛,“副連長,沒有什麼東西呀就一棵樹而已。”
何雲飛用手拍了一下陳銳的腦袋瓜,嗬斥道“看目標,別看我。”
陳銳吐了吐舌頭,眼睛又湊近瞄準鏡觀察,那棵大槐樹還是那個樣子,似乎沒有什麼異常。
何雲飛“有哪位看出什麼來了嗎”
戰士們都說沒有。
何雲飛失望地搖搖頭,嗬嗬一笑,“難道你們真沒發現樹葉的顏色有變化嗎”
一個戰士回答,“都是綠綠的,沒有什麼不同呀”
“看來你小子觀察得還不夠仔細。”何雲飛嘿嘿一笑,“你再好好看,不要放過任何細節。”
“副連長,我好像看出一點兒不同了。”陳銳的目光穿過瞄準鏡,在大槐樹的左右兩邊來回地察看,“我發現它右邊的樹葉生得比左邊更繁茂,顏色也更深些。”
“很好,你觀察得夠細心。”何雲飛轉向其他的戰士,“各位,我想你們應該知道,樹葉的向陽麵和背陰麵的顏色是由淺到深的,現在,我要你們緊盯著那棵樹觀察,一個小時內不準動,誰動我就踢誰的屁股。”
“啥一個小時不能動呀”一個戰士皺緊了眉頭,嘴唇撅得高高的,“我的老天爺,我現在就感到腿和手臂發麻了。”
“怕了嗎”何雲飛嗬嗬一笑,用征詢的語氣說,“就這點能耐還想當狙擊兵呀回頭我去找連長說一聲,讓你改行當機槍手,好吧”
那戰士搖搖頭,“別,別,副連長,我不要去當機槍手,還是當狙擊手有意思。”
何雲飛站起身,正色道“想當狙擊手的話,你就給我咬牙堅持著,一個小時趴著不動,對於一個狙擊手來說,隻不過是小菜一碟,往後我還要讓你們趴在這裏一整天不準動一下。”
那戰士咋了咋舌頭,塗滿偽裝油彩的臉頰肌肉哆嗦了一下。
何雲飛挨個檢查戰士們俯臥據槍的姿勢。
地麵坑坑窪窪,又沒有狙擊手專用的墊子,趴在這樣的地麵上時間一長,腰身四肢必然會被地麵硌得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