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多大個事,還要捅到團裏去,還非要把老子的兵開除不可。”李濤瞪圓一雙尖亮的眼睛,氣乎乎地說,“什麼東西剛來連裏個把月就想開除老子的兵來為他樹威,也不問問我李某人答不答應。”
“許文傑這個愣頭青當著全連戰士的麵,頂撞了他,令他失了麵子。”何雲飛嗬嗬一笑,“他不過是想爭回他的麵子而已。”
“他丟了麵子就要開除我的兵,那我的麵子呢”李濤在何雲飛跟前踱著碎步,氣乎乎地道“他一個靠著老爸的關係入黨提幹的拚爹貨,還有臉跑到特戰連來教育老子兵如何如何忠於祖國,忠於人民也不撒泡尿把自己照照,就他那慫樣,平時吃集體夥食跟吃藥似的,跑趟五公裏武裝越野不到一半就要死不活了,連洗衣服,刷鞋子都得要專人伺候著,還配當戰士們的指導員,還好意思做戰士們的思想教育工作,我看戰士們不被他這個花花公子腐蝕壞才怪。”
“冷靜點,老李。”何雲飛點燃嘴裏叼著的香煙,將打火機遞到李濤麵前,笑嗬嗬地道“咱們都是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大人有大量,別跟他那樣的娘炮計較,小心氣壞了你的心髒,害你少活幾年,就大大的不值當了。”
“冷靜,靠!我能冷靜得下來嗎”李濤接過打火機,點燃煙,使勁吸了一口,將打火機遞還給何雲飛,鼻孔裏噴出大股煙霧,情緒很激憤,“許文傑是我最看好的兵,他資質極好,又守紀律,服從命令,聽從指揮,是個難得的好苗子,就因為頂撞了這個娘炮幾句,就要受到開除軍籍的處分,你說我能冷靜嗎”
“你別這麼擔心,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何雲飛吸了一口煙,左手一拍胸膛,信誓旦旦地,“有我這個老排長在,你就放心吧我保證他不能把許文傑怎麼樣。”
他右手大拇指蹭刮兩下鼻翼,“再說,他想開除許文傑,老餘會同意嗎別看老餘平時處處遷就他,事事都哄著他,讓著他,生怕哪裏得罪他了,其實,老餘心裏還是有本帳的。”
“我就不明白了。”李濤扭頭望了一眼連隊辦公室的門,氣哼哼地,“連長也不是個沒脾氣的人,為什麼那麼將就姓劉的生怕得罪了姓劉的他會脫了軍裝丟了飯碗一樣。”
“你沒有明白連長的良苦用心。”何雲飛左手拍拍李濤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連長是個大局觀很強的人,也是個寬宏大量,善解人意的好人,他很會體諒劉遠智,想用他的真誠,打動劉遠智,引導劉遠智慢慢地適應特戰連的艱苦生活,慢慢地融入這個大家庭。”
他吸了一口煙,凝重地望著李濤,“你想想看,他們倆一個是連隊軍事主官,一個是政治主官,如果他們倆天天吵架,鬧矛盾的話,會影響連隊的和氣的,明白不”
李濤點點頭,似乎已經明白何雲飛話裏的意思。
此刻,連隊辦公室裏,餘文軍站在劉遠智的辦公桌跟前,苦口婆心地勸說劉遠智。
餘文軍一臉的憨笑“指導員,你先消消氣,聽我說。”
“說什麼說呀不就是不讓我向團裏打報告,開除許文傑嗎”劉遠智坐在藤椅上,從桌子上抓起一盒中華牌香煙,抽出一根,氣乎乎地道“剛才你都看見了,副連長已經表態,堅決反對我開除許文傑,一排長擺明了要跟我急,許文傑有他們兩人護著,我還能動得了嗎我這個指導員在你們心目中,不過是個擺設而已。”
他冷哼一聲,鼻子憤憤地抽扭兩下,把煙叼在嘴裏,右手伸到褲兜裏掏摸著什麼。
餘文軍知道劉遠智是在掏打火機,連忙掏出自己的打火機,雙手捧著火苗,送到劉遠智麵前,態度十分殷勤。
餘文軍“指導員,你誤會我們的意思了,事情不是這樣的,你呀想太多了,想複雜了。”
劉遠智瞟了餘文軍一眼,生氣地推開餘文軍捧著打火機的雙手,氣乎乎地道“不是這樣的,那又會是什麼樣的。”
餘文軍“許文傑在課堂上睡覺是不對,當著大家的麵頂撞你更不對,是應該嚴肅處理,可也不至於要把他開除軍籍那麼嚴重吧”
劉遠智鼻子憤憤地抽扭兩下,又把煙叼在嘴裏,可沒有找著打火機。
“指導員,有句老話,宰相肚子裏能撐船,你大人有大量,就別跟一排長計較了吧”餘文軍又把打燃火苗的打火機送到劉遠智麵前,一臉憨笑地說,“他跟我一樣,是優秀戰士提幹,對戰士很有感情,許文傑是他排裏的兵,又是個好苗子,他十分欣賞許文傑,你又執意要向團裏打報告開除許文傑,他當然會護著他的兵了,副連長也是出於一片愛才之心,才堅決反對你的決定的,他們倆都是太惜才,沒有針對你本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