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連官兵翻山越嶺,穿林涉水,完成十公裏武裝奔襲訓練返回駐地後,一個個早已是饑腸轆轆,早上出發前,連長沒有讓戰士們吃早餐,每個人隻發一塊壓縮幹糧,又平均負重六十公斤,走的全是彎彎曲曲,坎坎坷坷的山路,中間還要翻越幾座山峰,體能消耗之大,可想而知。
饑渴難耐的戰士們顧不上洗澡了,也顧不上排隊唱歌,直接走進食堂,留守的炊事班早已準備好了飯菜等著他們回來,由於他們回來的時間比預期要晚,飯菜都快涼了。
炊事班長覃亮準備把涼了的菜回鍋熱一熱,但排頭的幾個戰士已經餓急了眼,拿起餐盤和碗就嚷著要炊事兵打飯。
今天不是什麼特別的日子,也沒有加餐,跟往常一樣,每個人六菜一腸,並不豐盛,可戰士們一個個狼吞虎咽,吃得格外香甜。
劉遠智看了一眼幾隻大餐盆裏的菜肴後,似乎沒有一樣能合他胃口,他皺了皺眉頭,輕輕地把餐盤放回去,向餘文軍“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沒胃口,你們吃吧我回連部吃幾片胃藥。”
說完,他轉身而去。
李濤拿起劉遠智剛剛碰過的餐盤,扭頭瞅了一眼離去的劉遠智,鼻尖抽扭了一下,生氣地把盤子放到一邊,重新拿起一隻盤子。
“咋的了一排長。”餘文軍走上去,拿起那隻盤子,瞧了一眼,“很髒嗎”
李濤舉著盤子,讓炊事兵把一勺一勺的菜肴舀進盤子的幾個小格裏,他嘴巴憤憤地歪動著,氣哼哼地道“人家大少爺用的餐具那麼高貴,我們這些大老粗怎麼敢碰呢弄髒了,可賠不起的。”
“你小聲點。”餘文軍胳膊肘碰了一下李濤,壓低聲音喝斥道“一排長,你這嘴什麼時候變得跟二排長一樣損了。”
李濤鼻尖抽扭著,冷哼一聲,端著裝滿菜肴的盤子轉身離去,嘴裏小聲地嘀咕,“我就不明白,你為什麼非得要護著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貨色。”
劉遠智從黃海嶺身旁經過,黃海嶺扭過頭,嘴裏咀著食物,嬉皮笑臉地向劉遠智招呼“指導員,你吃飯的速度好快呀簡直比得上你出槍的速度了。”
尖刻的話聽在劉遠智的耳裏,心裏像貓抓一樣格外不舒服,他憤憤地一甩右胳臂,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去。
同一桌吃飯的寧海波和幾個戰士你看看我,我瞧瞧你,然後一齊笑起來。
何雲飛就坐在黃海嶺的背後,與黃海嶺是背對著背,他放下手裏篩子,轉頭一瞅黃海嶺,端起不鏽鋼小碗,喝了一口紫菜蝦米湯,然後夾了一筷子菜,喂進嘴裏細嚼慢咽著,心想這個老黃總愛找機會調侃劉遠智那小子,以那小子的性情為人,早晚會找機會報複老黃的。
劉遠智走出門後,在回連部的一路上,小聲地嘀咕著,“靠愛挑事的大老粗,我哪裏得罪你了,為什麼老是跟我過不去什麼東西一把年紀了,還窩在部隊裏不走,守著一個小排長的位子舍不得走,可見你這樣的大老粗在領導心裏是啥分量一個賣命賣力氣的奴才而已,憑什麼跟我冷臉白眼要不是為了撈點升官的資本,將來轉業後能順利地進省委工作,我一個正營級少校才懶得委屈自己,向上級申請調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山溝溝裏跟你這樣的二貨當戰友,什麼東西?
劉遠智氣衝衝地走到宿舍裏,從床下拖出一隻拉杆行李箱,打開密碼鎖,揭開蓋子,裏麵塞滿了各種糕餅,巧克力和奶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