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連的駐地由於原先是一個營的兵營,因此,營房比較多,又都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紅磚瓦房,長條形的,隻有一層,其中有些營房年久失修,已顯得有些破舊,隻有現在住著人的,還在經常使用那些營房是經過翻新的,因此,這裏的營房多,住的兵卻少,營區顯得比較空蕩冷清。
操場方向傳來了如雷般的喊殺聲,看得出,八連的一百多號人正在練習軍體拳或者刺殺。
索雷胳膊肘一碰正在東張西望的何雲飛,“要不要去操場看看,我們連的兄弟們正在練拚刺。”
何雲飛“不用了,我還是去參觀參觀你們的宿舍,我隻要一看內務狀況,就知道你的管理和要求有多嚴格了。”
索雷哈哈地笑道“你真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呀老弟。”
“是嗎?連你也這麼說。”何雲飛自豪地一揚眉梢,“或許這就是我適合幹現在這行的原因吧?”
在何雲飛看來,性情急躁,線性思維,缺乏敏銳性,創造力,太過於墨守常規,按部就搬的人,是不適合做他們這個的,更當不好管這些人的指揮官。
他們這樣的團隊不同於步兵連,是秘密潛入敵軍後方執行特殊任務的特殊隊伍,是為適應非對稱性作戰而生的,不可能像步兵那樣在常規作戰中與敵人麵對麵,肉搏廝殺,而講求靈機變巧,見機行事,因此性情暴躁,遇事激動或衝動的人,如果擔任指揮官,在行動中難免急躁冒進,愚勇蠻幹,導致嚴重的後果發生。
他們兩個人邊走邊嘮嗑,不知不覺間,已走到一排排低矮的長條形營房中間。
這些營房都是上世紀九十年代的紅磚瓦房,經過翻新後,外牆刷上了塗料,房子正麵的牆上還貼滿了瓷磚,房頂也蓋上了機瓦,讓人幾乎看不出這是二十幾前的房子。
簷下的一根根尼龍繩上掛著迷彩服,體能服,短褲之類的衣物,顯示出這些營房是八連官兵的宿舍,現在正值操課時間,整個生活區空無一人,靜悄悄的,顯得非常的空寂。
何雲飛向左邊的營房看去,階沿坎的邊沿,整齊擺放著一溜拉作訓膠鞋,自左向右,筆直一條線,鞋頭一律向外,鞋跟一律朝裏,活像一隊整裝待發的兵站在階沿坎上。
何雲飛滿意地點點頭,走過去,仔細一觀察,一雙雙作訓膠鞋經過多次風吹日曬雨淋和多次刷洗過後,已顯得有些破舊。
他隨手拿起一隻鞋子,一看,鞋頭和鞋跟的布麵已經破損,鞋頭大腳趾部位的布料已輕微破爛,他翻過來再一看鞋底,防滑的橡膠齒也磨損得很嚴重,穿不到兩次就可以扔了。
他又抓起一隻鞋子,這隻鞋的鞋頭橡膠與布麵結合處打著一個補丁,鞋口內裏的布料已嚴重破損,可見鞋子被它的主人整得得夠嗆。
他把鞋子放回去,抬頭一看屋簷下掛著幾件迷彩服,上衣的肘部,褲子後麵和膝蓋部位都有嚴重的磨損,有的還有用針線縫補過的痕跡。
他越過階沿坎邊沿的一溜拉作訓膠鞋,到其中一間宿舍的門前,門沒上鎖,虛掩著的,他將門扇推開一條縫,轉頭看向索雷。
“老弟,你要是有興趣的話,就進去看看吧”索雷向何雲飛打了一個請的手勢,哈哈地笑道“看看我的兵的內務整理得有沒有你的兵那麼好。”
何雲飛輕輕地推開門扇,進去,一看,左右兩邊各有一溜拉上下層鐵架床,床鋪上的被子疊得像刀切的豆腐塊,門口左邊的牆角擺著兩副盆架子,每一格放著一隻黃臉盆,每一隻黃臉盆向外的盆沿上都搭著一條整齊對折的綠毛巾,他湊過去,仔細一看,每一條毛巾兩端的邊角對折得嚴絲合縫,而每一隻黃盆子裏都放著一隻刷牙用的不鏽鋼杯子,牙膏牙刷也朝著同一個方向。
他已經看出來了,八連的內務水平顯然要比他們連更高,他和餘文軍都不怎麼重視官兵的內務,就拿作訓膠鞋來說吧,大家通常都是把鞋子洗過後,往窗台上或者門口邊的牆角下隨便晾曬,根本不像七連這樣把洗過的鞋子統一放在宿舍門前的階沿坎邊沿,每一隻鞋子的鞋頭與階沿坎邊沿取齊,鞋跟不壓住專門用粉筆劃出來的一齊白線,看上去特別的整齊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