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連的戰士們立即興高采烈,歡呼雀躍,因為平局總比敗局好,這就意味著第三個項目的比拚,無論他們火豹隊輸或者贏,按照三局二勝的比賽規則,今天的射擊比武,他們的火豹隊就與特戰連的火龍隊平分秋色。 特戰連的戰士們卻很不服氣,他們認為裁判太偏心,陳銳擊中十環的環線邊緣的那一槍被判定為九環很不公證,因為評分的裁判分別是八連的指導員,必然會向著火豹隊。 許文傑吵嚷著,“接下來的比賽,我沒興趣奉陪了,幹脆直接讓火豹隊贏算了。” 第二個項目,狙擊手對決,被裁判判定為平局,二排長黃海嶺很不服氣,認為裁判私心太重,他當著餘文軍麵,氣鼓鼓地說“算了吧,咱們不比了,讓他們八連的火豹隊直接獲勝,這樣的比武真沒意思,靶場是他們八連的,裁判也是他們八連的指導員,比賽項目,規則,評判標準也都是他們定的,我們一點兒發言權都沒有……” 何雲飛一拍黃海嶺的肩膀,“冷靜點兒,老黃,可能這裏麵有誤會,你先別衝動,把事情搞清楚了再找他們八連理論也不遲呀” 何雲飛見黃海嶺大發脾氣,明顯覺察到大家對擔任裁判八連指導員產生了誤會,如果不及時勸慰,解釋,澄清事實的話,恐怕會影響特戰連與八連官兵的和氣,本來舉辦射擊比武是聯絡兩個兄弟連的情誼,因這麼一點小小的誤會破壞了友好的關係,實在是令人無比遺憾的事情。 “什麼誤會?”黃海嶺臉色驚疑地望著何雲飛,“什麼意思呀?” 何雲飛鄭重地道“我相信裁判是公證的,八連指導員沒有私心。” 黃海嶺“什麼?你說裁判是公證的?不會吧,你沒搞錯吧?難道你沒看見陳銳的五發全中了十環,沒有一發是九環呀” “老黃,拜托你先冷靜點,聽我慢慢給你說。”何雲飛微微一笑,拍拍黃海嶺的肩膀,“你們可能沒有看仔細,陳銳有一發彈著點恰巧在十環的環線邊緣,偏出去大約有三毫米,嚴格的說不能算是十環。” “真的假的呀”黃海嶺和餘文軍齊刷刷地露出驚疑的神色。 “不信,我可以把靶紙拿給你們看。”何雲飛嗬嗬一笑,轉到裁判席上,向著八連的指導員微笑著,“不好意思呀王指導員,麻煩你把靶紙給我的那幫兄弟看看,不然他們不相信我們火龍隊的選手有一發隻能算九環,他們會覺得你這個裁判有私心。” 王指導員嘿嘿一笑,拿起陳銳的靶紙,遞給何雲飛,“大家都是好勝心強的主兒們,但願我的評判沒有出差錯。” 何雲飛將陳銳的靶紙拿到火龍隊的選手們跟前,右手指著靶紙十環線上的彈孔,大聲道“大家看仔細點呀,陳銳的這一槍表麵上看確實是十環,但彈著點在環線的邊緣,偏出去那麼兩三毫米,因此,隻能算作九環,你們可別裁判不公證呀。” 黃海嶺,以及火龍隊的選手們立時啞然失色,紛紛圍攏過來想看個究竟,何雲飛將這張彈孔累累的靶紙遞到黃海嶺手裏,一拍黃海嶺肩膀,笑著道“看仔細點呀第三個項目的比賽馬上就要開始啦,你可別帶著情緒上場啊。” 火龍隊的幾個選手及其他的特戰連戰士圍著黃海嶺,對著那張靶紙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另一邊,陳銳盤腿坐在地上,懷抱著那把老槍,似乎並不關心裁判評判出來的結果公證不公證 何雲飛到陳銳跟前,蹲下來,用右手拍了拍陳銳的肩膀,“怎麼了?江娃子,你好像有情緒呀?” 陳銳搖搖頭,“沒有,我隻是感到好累” 他右手食指戳戳自己的心口,“是心好累。” “心累”何雲飛一怔,隨即微微一笑,“我明白你的意思,今天這個對手帶給你的壓力不是一般的大,對嗎?” “壓力山大。”陳銳點點頭,取出水壺,擰開蓋子,喝了口水,舔舔嘴唇,“這場比拚,我總算真正明白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了。” 何雲飛哈哈一笑,又拍拍陳銳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實話給你說吧,我覺得你小子最大的問題還不是技術,而是心理素質還不夠好。” 的確,單純論技術的話,陳銳已經接近或達到專業狙擊手的水準,使用不帶任何光學瞄準設備的自動步槍,射擊三百米處的胸環靶,無論臥姿還是坐姿,他都能做到槍槍不離十環,似乎一點兒也不比老前輩,當年的誌願軍頭號王牌狙擊手張桃芳遜色。 何雲飛看著一臉慚愧神色的陳銳,“我自負是個神槍手,但說句實話,在定點射定物這個課目上,我可能不是你的對手,因此,你的槍法是夠得上狙擊手的標準了,不過,你想要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專業狙擊手,就必須克服心理素質上的不足。” 的確,剛才與實力超強的對手比拚的時侯,陳銳就明顯不夠冷靜不夠專注,對手每打一槍,他總要去猜測對手的那一槍會不會命中十環;他每開一槍之前,也總要去想這一槍能不能命中十環輸了比賽,可該怎麼辦。這類的心理顧慮太多他就無法更加專注,無法充分發揮出水平,導致第一槍就打在十環的環線邊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