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兵是四班的下士副班長耿寧,他的各項軍事課目的考核成績都在全連名列前茅,尤其是是射擊這個課目,是他的拿手好戲,他自負以他的槍法,使用03式步槍,射擊三百米範圍以內的目標,無論臥姿還是跪姿,隻要是精度射擊,他都能做到槍槍上靶,因此,他決定用手裏這支03式步槍敲掉一挺輕機槍,以減輕戰友們的心理壓力。
他通過聽槍聲,明確地找到其中一挺輕機槍的具體位置,在他左前方的十點鍾位置,另一挺在他右前方的一點鍾位置。
恰在此時,十點鍾位置輕機槍啞火了,機槍手就是那個身材高大壯實,臉龐黝黑的家夥。他更換彈鼓的時候,發現槍管已燒紅了。
他氣得鼻子嘴巴一齊歪動了一下,憤憤地把槍管燒紅的輕機槍丟給身後的彈藥手,氣乎乎地罵著。
彈藥手擰開水壺蓋子,往燒紅的槍管上淋水
機槍手從旁邊抓起一支56衝鋒槍,嚓地一拉槍機柄。
與此同時,耿寧一麵留意著右前方兩點鍾位置的動靜,一麵將步槍的擊發方式調為單發,左手掌撐在地上,慢慢地抬高上身,蓄勢以待。
突然間,他右前方兩點鍾位置的輕機槍啞火,乘著敵火中斷的寶貴時機,他左手在地麵上猛力一按,騰地直起上身,同時舉起槍,往左一擺槍口,向著十點鍾位置砰砰地連開兩槍。
那個機槍手剛剛給手裏的56衝鋒槍上了膛,身子往射擊台上一趴,剛要射擊,冷不防一顆子彈兜頭蓋臉地飛來,穿透他的脖頸後又擊中了那個忙著用水淋燒紅槍管的彈藥手腦袋。
他悶哼一聲,雙手丟下槍,捂住噴血的脖子,身子頹然無力地躺在射擊台上。
兩點鍾位置的機槍手拔下空彈鼓,扔到一邊,隨手一把抓過彈藥手遞來的新彈鼓,急躁地衝彈藥手吼道,“三點鍾方向,快!”
哦了一聲,彈藥手連忙抄起56式衝鋒槍,順手一拉槍機柄。
耿寧閃電般向右一擺槍口,準備開掉兩點鍾位置正在更換彈鼓的那個機槍手,但彈藥手舉起56衝鋒槍搶先向他開火,瓢潑似的子彈打中了他那魁梧的身體。
強大的彈道衝擊力,竟然將他掀得倒飛出兩三尺遠,正好落到四班一個列兵的掩體旁邊。
這小子本來就心驚膽寒,他的副班長變成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躺在他麵前,血腥味夾雜著火藥味,熏得他好惡心,胃裏的東西翻騰上湧,忍不住嘔吐出來。
幾乎在同一時刻,何雲飛刺棱一下翻起身,刷地舉起槍,槍口向上一揚,嗵的一聲,將裝在槍掛GP-30榴彈發射器裏的那一枚40毫米破甲彈打了出去,迅即伏身趴下。
轟的一聲巨響,敵軍陣地上騰起一大團火光煙霧泥沙。剛剛殺死耿寧的那個彈藥手連同剛剛換上彈鼓的機槍手,在同一瞬間,化為漫天飛舞的血肉。
“打中了嗎,副連長?”劉小平在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下,忍不住翻起身,把頭探出去觀察。
“我擦,你找死呀。”
何雲飛眼疾手快,在他頭盔上用力一按,將他腦袋按在地上。
啾啾啾
一束子彈飆然飛來,打在他們借以掩蔽身體的大石頭上,火星四射,碎石塊飛濺。
何雲飛不禁倒抽一口涼氣,暗裏為劉小平慶幸,“好險啦,幸虧我出手快,不然,這小子就不可能再次逃過死神的手掌心了。”
何雲飛氣狠狠地一巴掌拍在劉小平的頭盔上,厲聲地,“他大爺的,要我給你說幾遍你才能長記性呀!你記住,在敵人的火力太猛烈的情況下,千萬要趴在掩體裏不要動,不要探頭去觀察,聽見沒有呀小老鄉。”
他左手又狠狠地拍打一下劉小平的頭盔。
劉小平一臉的草泥,吐了一口嘴的沙土,“聽見了,副連長。”
“命是你自己的,你不長記性我也沒辦法。”何雲飛翻過身子,仰躺在地上,右手又從彈藥包裏掏出一枚40毫米破甲彈,塞進槍掛GP-30榴彈發射器的槍管裏,“我不可能每次都在你身旁看護著你。”
此刻,敵軍陣地上,彎彎曲曲的戰壕內,一個個黑梟士兵趴在各自的射擊台上,操著槍向山坡下的中國健兒們進行壓製性射擊。一個身著MC多地形迷彩青蛙戰鬥套服的雇傭兵飛快地跑到機槍射擊台,利索地把M4A1卡賓槍甩到背後,一把掀開躺在射擊台上的那個機槍手的屍體,右手將棒球帽的簷子往後一轉,隨即操起那挺56式輕機槍,嚓地一拉槍機柄,打著點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