鷂子眼仿佛突然觸了高壓電,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發出嗚的一聲悶哼,一溜歪斜地往前搶出幾步才停下來。
何雲飛背對著鷂手眼站著,臉色冷如冰霜,右手裏的小尖刀卻不見了。
鷂子眼站穩雙腳後,臉上的筋肉猛烈抽搐著,身子晃動著嗆咳幾聲,嘴角流出一股稠血,咕咚一下跪在地上,雙手把大彎刀紮進地麵泥土中,支撐著上身,腦袋慢慢地向一側耷拉下去,一動不動地維持著這個姿勢。
他的左腰肋插著何雲飛的小尖刀,沒得隻剩下刀棲,大量鮮血將半邊身子染成猩紅。
剛才何雲飛從他左腋窩下方鑽過去的當口,竟然將那把小尖刀紮進他的右腰肋,刺穿了他的腎髒。
不遠處,一個倉皇逃竄的敵兵大喊著什麼。
一個敵兵聽見喊叫聲後,側身一閃,避過與他搏鬥的一個戰士的攻擊,迅即轉身就跑,那戰士當然不肯就此放他一馬,揮舞著工兵鍬,在後麵怒目齒地吼叫著追擊。不料,那敵兵陡然刹住身形,轉身就甩出一把匕首,紮進那戰士的脖子。
那敵兵鼻子抽扭一下,啐了一口唾沫,冷哼一聲,接著轉身就跑。
“想跑,門都沒有。”何雲飛雙眼又一次被仇火燒紅,怒吼一聲,轉向那敵兵撲過去,劈麵撞見一名拖著槍,手腳驚慌的黑梟士兵,他不分青紅皂白,借助奔跑的衝力,一記漂亮的飛身前踢腿,腳尖不偏不斜地踢中那倒黴蛋的下巴,那家夥竟然像馬戲團的演員那樣,翻了個後空心跟頭,四腳朝天地落在地上。
何雲飛顧不得去管那倒黴蛋是死是活,風馳電掣地跑動著,很快就追到那敵兵的身後,借助衝力,猛地一個飛身前撲,右手一刀送出,直衝那家夥背心刺去。
不料,那家夥是個真正的高手,應變能力超強,一聽背後風聲勁急,忽忙順勢向前一個滾翻,躲過何雲飛從背後襲來的一刀。
何雲飛一刀刺空,身子撲倒在地迅即一個倒滾翻彈起來,忽地聽到身後腳步聲急促,明顯有個敵人從他背後撲過來,他疾忙一晃身子,一把大鐵鍬發出颼的一下破空聲,擦過他身側劈落而下,深深地嵌入地麵泥土中。
他狠狠一腳將那敵兵踢得身子倒飛起來,一個仰八叉跌倒在地上,雙腿向上揚起老高。
何雲飛轉身一瞥眼,見那敵兵已亮出了手槍,左手將彈匣裝上去,剛剛拉動套筒上膛,何雲飛的右手上的91式匕首槍的刀柄搶先對準那廝,砰砰連發射兩發子彈,一發擊中那廝的胸膛,另一發則穿透了那廝的脖頸,那廝跌跌撞撞地朝後倒退著步子,右手也開了槍。
何雲飛急忙轉身左邊一個飛身魚躍,兩發子彈落在他剛剛停留過的地麵上激起兩朵泥花。
那廝右手砰砰砰地開幾槍後,終於支持不住了,仰頭栽倒下去。
不遠處,幾個黑梟士兵正在和幾個戰士捉對廝殺,雙方打得正酣的時侯,倏然傳來56衝鋒槍的連發射擊聲,潑水似的子彈驟然飛來,他們幾個登時遍身血漿飛濺,像跳舞般扭擺著肢體。
何雲飛翻身爬起來,見劉小平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附近,跪姿,一拉56衝鋒槍的槍機柄,上膛後,立即開火。
那個操著槍胡亂掃射,打死幾個他們自己人和戰士的敵兵被劉小平打中了。
何雲飛眼睛登時閃閃發光,心頭大喜,“這小子終於敢對敵人痛下殺手了,看來,他已突破了不想殺人心裏的障礙,開始適應了殘酷的戰場生存法則。”
何雲飛一骨碌從地下爬起身,右手衝劉小平蹺起了大拇指,劉小平轉向他揚了揚眉梢,嘴角向上翹了翹。
驀然在此刻,何雲飛聽見有人嘶聲大氣地吼叫“弟兄們,別拚刀子了,快上子彈,給我開槍。”
一群正在向陣地的反斜麵逃的黑梟士兵聽見吼聲,不少人迅速從胸兜式彈袋內掏出彈,裝進56衝鋒槍的插槽,上膛後,轉過身就開火。
“快趴下。”
何雲飛立時意識到不甘心失敗,垂死頑抗到的敵人要幹什麼了他雙眼瞳孔刹那間收縮成危險的針芒狀,轉身劉小平大叫一聲,噔噔地兩個箭步躥出,飛身撲過去,將劉小平撞翻在地上,幾發子彈尖嘯著掠過他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