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雲飛一個箭步躥上前,槍口朝下一壓,一槍將其中一個身體還在搐動的敵兵腦袋打爆,又向另一個的胸口開了一槍。
黏糊糊的腦血濺在他的靴子上,他連眉頭也不皺一皺,從兩具敵屍身上跨了過去。
劉小平忍不住皺緊眉頭,嘴唇直打哆嗦。
又轉過一道拐角,眼前出現一個高架掩體,何雲飛機警地往壕溝左側一閃,劉小平很默契地跪姿舉槍,掩護何雲飛慢慢地向高架掩體靠近。
何雲飛仔細一聽,發現裏麵有人在急促的呼吸,也有人在發出孱弱無力的呻喚,似乎有幾個傷兵在裏邊。
他將AKM衝鋒槍甩到左腰後側,拿出手槍,身子蹲下,雙手持槍,掩護劉小平靠攏過來。然後,他起身,猛地一個前滾翻,進入高架掩體內,左手刷地ba出92式手槍,雙眼如電似箭,雙槍左右上下連連擺動,發現這裏麵躺著三個身上纏紮著紗布或繃帶的傷兵。
劉小平隨後進來,看著三個遍體是傷,似乎已經沒有戰鬥力的傷兵,心頭不由得生出惻然之情,慢慢地垂下槍口。
何雲飛也有惻隱之心,但是槍口卻沒挪開,他想趁自己心沒軟之前,趕緊將那三個行將就木的傷兵送進鬼門關,可是他卻一時狠不下心扣扳機。
突然間,他發現有個家夥的眼珠子左轉右轉,似乎心裏有鬼,他假裝把臉轉向劉小平,笑嗬嗬地問道,“小老鄉,為什麼要放低槍口,心軟是不是?”
他的眼角餘光卻留意著那家夥,發現那家夥悄悄地把左手伸到懷裏,似乎是去摸槍,這個舉動徹底讓他心中的善念蕩然無存,他抬手就是一槍。
這時,劉小平猛地抬起槍口,另外兩個傷兵在行軍床上劇烈地搐動著身體,飆出一股股血漿。
劉小平停火後,何雲飛走過去,一把撩開那家夥胸前的衣襟,露出一顆綁在肚子上的手榴彈。他又一看另外兩個傷兵,氣狠狠地道:“這幫不知死活的混蛋,真是不值得同情和憐憫。”
他轉向正在給槍換彈匣的劉小平,“好樣的,對付這群凶悍頑固的敵人,就得要下手狠,絕不能心慈手軟。”
劉小平端著槍,釋然地長吐一口氣,顯然,他已經跳過了心裏那道坎。
何雲飛和劉小平從高架俺體裏走出來,繼續在曲曲折折的壕溝裏搜索前進,又轉過一道拐角,十幾米開外就是壕溝的盡頭,有一個天然的洞穴,劉小平跪姿舉槍掩護,何雲飛將一發破甲彈裝進GP-25槍掛榴彈發射器的槍口內,旋即對準洞口發射槍榴彈。
嗚,一聲尖嘯,炮彈拖著一條尾巴鑽進洞口,裏麵立時傳來一陣嘰哩呱啦的嚷叫聲。
洞中火光一閃,隻聽一聲悶悶沉沉的巨響,炮彈在狹窄的空間裏爆炸,登時釋放出可怕的毀滅能量,伴隨著幾聲撕心裂肝的慘叫聲,洞口內衝騰出一大團夾雜著亂七八糟碎屑物的火煙,飛出一個手舞足蹈的敵兵。
何雲飛和劉小平起身,幾個箭步躥到洞口跟前,裏麵傳來幾聲嘰裏呱啦的嚷叫,噠噠噠,一束子彈飛出來,他們兩個疾忙閃身躲在洞口兩邊,子彈從臉旁掠過去的滾熱氣浪像火燒一樣,刺激得劉小平的臉頰肌肉好難受。
劉小平左手摸摸臉頰,倒抽一口涼氣,右手把槍伸進洞口內,噠噠噠的打出一組長點射,怒目切齒地,“靠,副連長,燒死這些不知死活的東西。”
何雲飛沒好氣地,“這還用你說,我當然想燒死這些混蛋,天知道幾名噴火手這會兒在那裏用手榴彈吧,怎麼用,我想我不用再教你了吧。”
劉小平哦了一聲,立馬從戰鬥攜行具上取下四顆67式木柄手榴彈,抽掉編織內腰帶把它們捆紮在一起。
何雲飛把槍口伸進洞口內,打著短點射,掩護劉小平作業,喀的一下響,AKM衝鋒槍空倉掛機,他收回槍,左手的新彈匣一撬卡扣,空彈匣掉落,他剛剛裝上新彈匣,還沒來得及拉槍機柄上膛,就在此刻,洞口內拋出來一捆木柄手榴彈,嗤嗤的冒著白煙。
洞裏敵人竟然跟何雲飛的做法不謀而合,也是想用成捆的手榴彈炸死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