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亮立馬刹住身形,轉身跳進壕溝內。
何雲飛從敵屍的彈藥袋裏取出兩隻備用彈匣,向氣喘籲籲的覃班長,“你留下來,我倆一起掩護弟兄們撤退。”
“是。”覃亮氣籲籲地應諾一聲,在何雲飛的右邊壕溝上方架起56式輕機槍,打著長點射。
何雲飛用一隻新彈匣一撬卡筍,擠掉空彈匣後,裝上新彈匣,喀地一拉槍機柄,上膛後隨即操著56衝鋒槍向敵人射擊。
他打中一個抱著56式輕機槍邊掃射邊衝鋒的敵兵da腿,迅即壓低身子,一束子彈呼嘯而來,壕沿上泥浪滾滾,他往右邊挪移兩三尺後,掏出一顆手榴彈,牙齒扯掉拉火繩後,猛地長身,揚手拋了出去。
幾個敵兵躲過覃亮的子彈後,從地上一躍起身,一個個突目咧嘴地咆哮著,邊開槍掃射邊向前邁開步子,突然間,一顆手榴彈落到他們幾個前方綻放出一朵蘊含著死亡能量的火雲,他們登時鬼哭狼嚎,人仰馬翻,衝在最前頭的那一個飛到空中翻出一個漂亮的筋鬥雲,落地後嘴巴鼻子都流出稠糊的血,四肢扭動扭動,狠狠一伸就不動了。
索雷掃完槍裏的子彈後,扭頭一看,戰士們大都已撤退到百米開外,隻剩下六七個負責掩護的戰士,他邊為95式輕機槍換彈鼓,邊用他的粗門大嗓命令那幾個戰士馬上撤退。
他一個翻身出了壕溝,迅即翻了個滾,一躍起身,右手提著槍,左奔幾米,右跑幾米,後麵打來的一束束子彈在他的身後掀起一波po的泥浪,他幾乎每一秒鍾都有被十幾發子彈同時擊中的危險。
覃亮和何雲飛兩人打著長點射,掩護索雷等好幾個撤退,何雲飛打倒一個準備扔手榴彈的敵兵後,看見左前方跑過來一個手提81式班用輕機槍的高個子戰士,後麵有兩個敵兵追著那戰士快速移動的身影掃射,那戰士剛剛跑過去的地麵上像一鍋鍋滾水。
何雲飛鼻子憤憤地抽扭一下,立馬一擺槍口,一組長點射打出去,那兩個追擊他戰友的敵兵立刻像觸電似的搐扭著飆血的身體。
那個戰士一個飛步從何雲飛左邊的壕溝上方跨過去,蹬著大號作訓膠鞋的前腳剛剛踩中對麵的土地,驀地裏,他高壯的身體像被人偷偷電擊了一下,重重地落進壕溝內。在何雲飛的身邊痙攣著腰身,歪動的嘴角擠出一股稠血,胸腹幾處創口內流出的血迅速地染紅迷彩服和戰鬥攜行具。
何雲飛咬牙切齒地罵一聲,槍口往右邊一擺,噠噠噠,那個剛剛殺死他戰友的敵兵尖聲慘嚎,爆開幾股血泉的身子晃晃蕩蕩地打著旋兒,倒在地上。
何雲飛的56衝鋒槍空倉掛機,他氣得嘴巴一歪,“關鍵時刻掉鏈子。”
他丟掉空槍,轉身跑兩步,到那個戰士跟前一看,那戰士已經寂然不動了。他彎腰伸右手,一探那戰士的鼻息,登時露出一臉的愴痛,低下頭,悵憾地歎息一聲,一把抓起那戰士的81式輕機槍,眼紅脖子粗地暴吼一聲,“我要你們一個個下地獄。”
他長身而起,端著槍,噠噠噠,密集的子彈呈扇麵潑灑出去,兩三個敵兵立刻在血漿中跳起了淒美的死亡芭蕾。
旁邊有兩個敵兵立馬把槍口轉向何雲飛,還沒開火,就被覃亮潑灑過去的死亡彈雨覆蓋,一個身子倒飛出去,落地變成渾身是血孔的篩子,另一個丟掉槍,倒在地上,雙手抓住血淋淋的dang部,發出野獸似的尖嚎。
覃亮已打光子彈,趕緊收槍身子蹲下,左手一摸身上的彈藥包,彈鼓已全部用完,他憤憤地一嘟嘴巴,把空槍斜背到背後,跑到幾具敵屍那裏去搜集武器和彈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