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銳憤憤地扔掉空倉掛機的56衝鋒槍,往左邊幾個箭步,躥到幾具敵屍堆裏,撿起兩支56衝鋒槍,隨即翻出壕溝。
他連殺十幾個敵人,已殺紅了眼,根本不知道見好就收,雙手各持一支56衝鋒槍,朝著那些撲過來的敵人猛烈掃射,飛蝗的子彈潑出去。
他正打得起勁,冷不丁聽見身邊有人吼了一聲,“快走。”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左邊的腰胯就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腳,他登時立足不穩,身子打了一個趔趄,一個筋鬥雲,摔到下邊的山坡上,就在他身子摔倒的那一刹間,他看見有個身材魁偉的戰友像觸了高壓電一樣,劇烈地抽搐扭動著肢體,背上噗噗噗的爆出好幾道血箭。
他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就如同一梱幹柴像一捆幹柴那樣順著斜坡,骨碌碌地滾下去,他隻覺得胳膊,腿腳和背上的肌肉被地上的硬土和石子硌得好難受,皮肉的痛苦一刺激他的大腦,他立馬意識到剛剛那個戰友為了救他,已經給敵人的亂槍打成了血篩子。
不錯,此刻,幾個敵兵怒目切齒地操槍掃射,那個身材魁偉的戰士瞬間就被死亡彈幕所湮沒。
陳銳滾出三四十米遠後,腰背撞在一截樹樁上,他顧不著理會身體的痛苦,翻爬起身,轉向山坡上方張望一眼,沒有再看見那個戰友在彈雨中飆血的身影,心中在想一個問題,剛才究竟是哪個戰友舍命救我的呢。
事情發生得太快太突然,他連那個救他的戰友的麵目都沒來得及看清楚。
他隻覺得那個戰友的身影好陌生,應該不是特戰連的兵,很有可能是七連或者八連的兵。
此時,大批的敵兵正在朝主峰突擊部的戰壕湧來,很快,他們就要占據有利地勢。
強烈的理性促使著陳銳顧不上去想剛才為救他而慘死的那個戰友是誰轉身低頭彎腰地順著斜坡往下跑,沒跑出幾米,就一頭撲倒下去,翻身爬起來接著跑,就這樣跑幾步摔一跤,爬起來又跑又摔倒,循環往複了好幾次,身後傳來了放鞭炮似的槍聲,間雜著幾聲爆炸,還有幾聲慘叫,他知道大批的敵人已經進入主峰突出部戰壕內,正集中火力居高臨下的掃射,他隨時都可能被鋼鐵暴雨變成一副血篩子。
幾發子彈呼嘯而來,從他頭上掠過去,他身子忍不住連打兩個寒顫,他索性順著斜坡往下滾,強烈的求生欲望使他顧不上身體的痛苦。
此刻,何雲飛仰躺在一截斷樁的背敵麵,左手一摸戰術背心上的彈藥包,幾隻衝鋒槍的備用彈匣全部用光,在左邊臂袋裏找到了一隻92式手槍彈匣,此外,還有兩發破甲彈,他的家當馬上就揮霍光了。
他不禁敬佩敵人頑強又戰鬥作風,悍不畏死的戰鬥精神,同時,他也很憂慮,因為眼下的情勢表明,協同作戰的友軍,負責正麵強攻的遼國特種部隊並不給力,不然,據守主峰南邊的敵軍主力也不可能抽出很大一部門的兵力和火力來馳援從主峰北邊潰退的敵軍,可見,遼國方麵也遭到了大的挫折,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