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小平釋然地鬆了一口氣,聽見剛才壓得他們連頭都不抬一下的那挺機槍還在往另處傾灑子彈,恨得牙癢癢,右手一把從陳銳手裏搶過三角巾止血帶,眼紅脖子粗地,“老陳,讓我自己來,你快想辦法敲掉那挺該死的機槍。”
劉小平以前總是在軍事訓練考核中成績不盡人意,沒少給四班和二排拖後腿,讓人又同情又氣惱,要不是他訓練肯用功,肯吃苦,還愛幫助他人,要不是副連長特別看好他,愛護他,隻怕他早就被排長黃海波掃地出門了,如今經過一場場真刀真槍的浴血廝殺後,他進步得很快,寧海波對他的寬容和耐心幫襯引導,已收到了良好的效果,隻可惜,寧海波再也看不到了。
這一刻,頭纏繃帶的機槍手聽見了錚錚錚的撞針空撞槍膛聲,輕機槍登時啞火,他眼巴巴地看著何雲飛滾到一道土坎下邊消失不見了,歪著嘴巴罵了一句什麼,迅即抓起他的輕機槍,準備躲回戰壕內更換一個新彈鼓。
他剛剛一彎腰,就聽得啾的一聲尖嘯,一發夾風帶火的子彈幾乎是擦著他剃光頭發的頭頂掠了過去,灼熱的彈道氣浪燙得他頭皮痛如火炙。
他舌頭舔舔嘴唇,右手摸了摸頭頂,無暇去顧及頭皮的痛楚,嘴巴憤憤地歪動著,丟下空槍,彎腰往旁邊挪動幾步,猛地一把推開一個趴在射擊台上的同伴,搶過那同伴的56衝鋒槍,朝著陳銳的方位就一通猛烈掃射。
陳銳急忙收槍壓低身子,幾發子彈呼嘯而來,打在石崖上火星共碎石飛射,其中一塊碎石打在他的臉頰上,痛得他忍不住呲牙又咧嘴,“我擦,他奶奶的個熊,這家夥真是個硬手子。”
劉小平把三角巾止血繃帶捆在傷口上,隨即用牙齒配合著右手打了個結,右手袖子一抹臉上的汗水,一臉焦愁的神色,氣籲籲地,“炮兵這會兒不知道幹什麼去了,還不趕快開火,再這麼折騰下去,剩下的這幾十號人就快拚光了。”
那邊,何雲飛猛地從土坎下邊長身而起,刷地舉起03式步槍,槍口往左上方一擺,一發子彈飛向那個頭纏繃帶,操著56衝鋒槍,怒目切齒地向陳銳報複掃射的機槍手。
那機槍手似乎早就預感到危險,疾忙掉轉槍口,但還是晚了那麼一秒鍾,何雲飛的那發子彈狠狠地鑽進了他的腦袋。
何雲飛一槍打爆那機槍手的腦袋後,立馬彎腰蹲在土坎下邊,長吐一口氣,一看右手腕上的戰術手表,臉上立刻浮現出焦愁的神色。
“我擦,都下午5點半了。”何雲飛小聲嘀咕道,“戰鬥從破曉打到現在,差不多11個小時了,還沒搞定主峰的敵人,遼國那個飛象特種部隊可真是浪得虛名呀,要是他們給力的話,隻怕早在半個鍾頭以前就結束戰鬥了,看這個情形,隻怕我們還要耗費一兩個小時,還要傷亡好多兄弟。”
他失望地歎息一聲,“有句話說得真沒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的確,特戰連邊防團戰鬥力最強的連隊,全團有五分之一的軍事訓練尖子集中在特戰連,七連雖說名氣不響,但曆史上也曾打過幾場硬仗和惡仗,而鐵漢八連又是全團為數不多的幾個老牌步兵連之一,有著輝煌的曆史,隻是近些年略顯頹勢,但自從索雷接任連長後,將士們齊心協力,勵精圖治,經過兩年的含辛茹苦,八連重塑輝煌已指日可待。
黑梟武裝雖然是大型跨國犯罪組織的私人軍隊,但絕不是等閑之輩,士兵都是受過專門軍事訓練的,戰鬥力相當的強,教官都是組織花重金從當今世界上幾大雇傭兵公司請來的頂尖高手,其中不乏有來自赫赫有名的美國海豹突擊隊,海軍陸戰隊的退役特種兵,加上組織又為士兵洗過臉,因此,黑梟的士兵個個悍不畏死,人人凶頑已極。
還有,黑梟武裝的武器和裝備也強過金三角地區任何一支民族地方武裝,也不比政府軍差,除了裝備有少量俄造班用輕機槍,通用機槍,127毫米大口徑重機槍等步兵輕武器,40毫米火箭筒,120毫米迫擊炮等步兵火炮,士兵人手一支56衝鋒槍,每個班兩挺56式或81式班用輕機槍,手榴彈,工兵鍬,水壺。
我方負責地麵攻擊的三個連,火力還比不上黑梟武裝,缺乏大口徑重機槍,雖然也配備有82毫米無後坐力炮,40毫米火箭筒,60毫米迫擊炮,但由於戰場在原始山林中,像60毫米迫擊炮這種曲射火炮受地形地物的限製,很難發揮大的威力,無法給敵軍帶來致命的打擊,因此,每逢遭致敵軍的重火力壓製,衝擊受阻,餘文軍就不得不呼叫團直屬迫擊炮營實施遠程火力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