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的是聞世。
他順手掃過其餘三人,雖不清楚二人身份,卻是示意自己與眾人同行,就算主樓倒塌一事與敖戰二人有關,但也別起滅口之心。畢竟他們是四個人,而他們隻有兩個。
更何況,還有一個是弱手纖纖的女子。
“笨丫頭,我們走。”敖戰連側眼都不去看一眼,壓根兒不想理會
泠劍轉過身,看了段冷一眼,忽然想起宴上那個少年,不禁失笑。段冷見她對自己回眸一笑,一時愣住了。
待他想說些什麼時,他們二人已經轉身準備往外走去。
這時,聞世卻又慢悠悠地道了一句:“敖公子,你就不想知道這胡蝶山莊的秘密?”
敖戰冷撇一眼,不屑地哼了一聲:“沒興趣!”
“發生這麼大的事兒,少莊主可是一直沒露麵啊!”聞世繼續說。
這麼囉嗦的一個老頭,讓泠劍有些不耐煩了起來,“樞天旬早死在主樓裏了!你們愛攪和自己攪和去,別打擾我們倆談情說愛行不行?”
聽泠劍這麼一說,敖戰“噗嗤”地笑出了聲,心裏美滋滋的。
“笨丫頭,那我們繼續去談情說愛?”他揚眉,伸手攬過泠劍的細小蠻腰。
聞世臉色一邊,麵色尷尬,“一個姑娘家說這種話,真是不知‘羞恥’二字如何寫!令尊怎麼教導的!”
泠劍拉下臉色,“我從小就是師父養大的,沒爹沒娘!我師父告訴我,活在世上就圖個快活,別跟自己過不去!”她轉過身,揉了揉手腕,搖晃著手上的碎鈴鐺,“我現在怎麼覺得,是你在跟我過不去?”
“笨丫頭……”敖戰皺眉,有些憂心。
泠劍悶哼一聲,“師兄,不除了這根刺,我會一直不痛快!”
敖戰摘下腰間已恢複原貌的酒葫蘆,悶悶地喝了一口,轉過身去,“盡快解決,這裏不安全,我到前麵等你。”
“嗯。”泠劍剛點點頭,便見前一刻剛倒塌的主樓忽然從裏麵向外開裂。
閻清張著那對半麵美人半麵鬼神的羽翅鑽出來,好似破繭而出。翅膀在夜空下散發著灼眼的光芒,美輪美奐,而讓這翅膀的主人惹得一身妖氣。
“我說過,胡蝶山莊,我看上的,從來沒有人可以出去。”閻清在半空中依靠著身子,雙手環胸,雙翅不動分毫,他笑著翹出右手食指,點指敖戰,“就算是你,我也不想開這個先例。”
聽聞聲響,敖戰再次轉回身子,豈料之前看上去奄奄一息的閻清,如今氣色好的不得了,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是方才受過重傷的樣子!
而此時,卻不見百水窈。
泠劍也生疑,心想:莫不成他為能成仙,就吸走了百水窈的元魄?否則,她亦想不出什麼方法會讓一個人恢複得如此之快。
本以為那個粗獷豪邁的鐵手錘錢大俠渾身是膽,奈何料想卻是他最沉不住氣,忽然驚呼:“妖!妖啊!”
泠劍再瞥過眼,隻見聞世也已嚇得直打哆嗦,手中的鐵算盤發出“呤呤”的撞擊聲,與泠劍手上的碎鈴鐺有異曲同工之妙,但無論音色還是聲響,皆不如。
“老騙子,你想知道的秘密。”泠劍蔑視地瞥了一眼,伸手遙指,嘲笑道,“這不,它都自己出來了。”
聞世往後退去一步,豈料一不小心踩在小石子兒上,往後一栽,弄得四腳朝天,足足讓泠劍看了好大一個笑話。
反倒是一旁抱劍的少年段冷,比其餘那些所謂的江湖“前輩”更加鎮定些。這讓她不由得多了幾分欣賞。
她笑若銀鈴,咯咯發響,笑話聞世說:“有人要嚇得尿褲子咯!”說罷,她轉過身準備朝著敖戰的方向邁去。
“泠姑娘,你也不能走……”閻清道。
泠劍隻覺後背一陣發涼,卻不屑地哼了一聲,轉過頭瞥上一眼,“就得看你有沒有本事留住我了。”
她兀自往前繼續走去。
地麵震蕩越發厲害,泠劍全然不覺,走姿一如既往地優雅,旁若無人。
閻清不怒反笑,“事到如今,你以為還走得出去嗎?”說罷,他又看了敖戰一眼。
敖戰多少功力,他是不明白,也曾試探過,卻深不見底。動起手來,他是吃虧,修行不足,法力有限。
更何況這麼多年來,他一直不動妖魔二界的人,自是怕麻煩,死幾個凡人可容易了事得多。但同時,修行卻遠遠不如。
可今日卻不同。
“怎麼說,我也快得道成仙了!你們難道就不應該奉獻一下自己,為我成仙大業添點功德嗎?”閻清笑得幾分妖嬈,他高高在上,宛若早已得道飛仙,許指眾生,“來世,我定許你們一個好人家,榮華富貴,香金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