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過度之後,我反在下一瞬間冷靜下來,就像是一個複習了很久,下決心一定要考好,因而緊張到睡不著覺的人,真正到考試的時候,知道現在到了這個時候怎麼著急也沒了用處,不如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反正豁出去了!
皺起眉頭,我不耐煩的瞪著擋路的某人,“怎麼又是你?”說一出口,心髒猛地跳了一下,這口氣,像是對著對自己窮追猛打的瘋狂的男人說的啊!有點冷汗。他聽了不知會有什麼反應,不在意料之中啊,柳聽風下一秒會做出什麼事來,怕是他自己,也不一定能完全知道。
聽了我的責問,柳聽風倒是沒有絲毫不悅,好脾氣的笑笑,一拱手,“在下又打擾了嗎?”
我頓了頓,對他這種人,得意可不能忘形,否則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於是緩了口氣,“那請問公子有什麼事嗎?”
他笑得有些歉意,“在下並非有意打擾,隻是在下一直在尋訪故人,所以小姐可否告訴在下送你耳飾之人現在何處?”
“這個,”我遲疑道,“不方便吧。”
“我真的沒有其他意思,”他似是有些急,“隻是,我……心愛之人離家之後一直沒有消息,如果她將這耳飾讓出的話,我擔心她有什麼意外發生。”柳聽風靜靜的看著我,三分真誠,三分真情,三分焦急,一分不安,十分的動人,仿佛,他真的就是一個擔心自己心愛會出事的有情人,我想,隻要是一般人,柳聽風用他那雙如此深邃的眼睛這麼直直的專注的看著你,都會萬分感動的,進而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他。
可惜,遇見的是我,吃虧上當最好不要有第二次。
強壓下有些淩亂的心跳,我惋惜的一笑,“抱歉,我真不能說。”
“是嗎?”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柳聽風進了一步,麵孔剛剛被隱沒在屋簷的陰影中,看不甚清,壓低了聲音,“這樣,就沒辦法了!”
下一瞬間,我甚至沒看清楚他怎麼出手的,如果,不是從小練劍被師傅訓練出來的敏銳的反應能力,我想,這一劍,應該直直刺入了我心髒之中,幸好,我偏了那麼一下,隻那麼一下,劍從肩上穿透而過。
“滴答,滴答……”血,滴落在地上的聲音,分外刺耳,甚至掩蓋了不遠處鬧市的喧嘩聲。
見劍偏了,柳聽風愣了愣,有些不解的皺眉,“奇怪,為什麼會偏呢,明明是沒有內力的人,反應不該怎麼快的。不過……”
“你……為什麼?”頭腦裏,有些茫然的空白,我直直的看著他,似在問他,又似在問己。
“為什麼?”他側頭想了想,很認真的樣子,下一刻,露出那種熟悉的,溫柔的笑容,眼中,卻是冰寒一片,“我自己的東西,我怎麼會不認得,我送人的東西,怎麼容得再被別人轉送?你說是吧?綠小姐,不,應該說,綠公子?”
我苦笑,柳聽風這算什麼?獨占欲?對人,還是對聽藍?
更或者,隻是沒長大的孩子對著自己有興趣的,還沒膩的東西的興趣?
今天,拖著這麼一個完全不會武功的身體,想要從他手中活命的話,看來,隻好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