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她早早地出門了,有輛車比她更早,安安穩穩的停在門口。
銀灰色大奔,漠逸認得那車,輕皺了下眉,昨日不是說要忘記嗎,怎麼今早就出現。
司機老王看她出來,立即下車迎上來,表明來意:總經理擔心她腳上的傷,讓他在傷好前,每天接送她上下班。末尾還加上一句,最起碼這周內車子歸她專用。
她轉了轉眼眸,他當時問付涵歸期,就是這番心思?專用,是說沈予宸不在車裏?既然要斷,就斷得徹底些吧。
“麻煩你了老王,替我向你們總經理轉達謝意,我一些小傷不礙事的,車子就不必了。”她雖說得客氣,但語氣堅決,不容更改。
老王略感難做,有些為難地瞅著她。漠逸一狠心,也不管他,徑自出了小區。
她直接打了個的士便走。雖是拒絕了,可這腳畢竟是有傷的,走路自然是能省則省。她還不想在上班的第一天便出什麼狀況。
孩子很是熱情。第一天,最主要還是熟悉下,跟孩子們混個臉熟,給他們每人都取了個英文名,又讓他們一個個做了自我介紹。她想起小時候學的那首《Do—Re—Mi》,那時候,很是天真爛漫,記得是全校彙演,他們班就集體表演了這首歌。獲了獎。小時候什麼都不懂,也沒看過什麼音樂之聲。隻知道,老師說什麼她便學什麼,又唱又跳的,連歌詞大意都不知道,隻懂得鸚鵡學舌。好像她就是那時開始走上跳舞之路的。
她想了下還是把這首歌教給孩子們了,這跳是不行了,隻能唱了。她唱一句,孩子便跟一句,這個場景有些好笑。小孩子喜歡拖長聲,咿咿呀呀的幾個聲音,齊齊地拉長聲音唱,很是好玩。那個叫Susan的小女孩,仗著自己同漠逸認識得早,最喜歡粘著漠逸,頗有一副小跟班的架勢。
與孩子們在一起總是自在的。
之後,那輛車沒再出現。一切的運行又開始有條不紊,隻是有件事,有些出乎漠逸的預料。
萬籟俱寂的夜裏,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漠逸屏息,操縱鼠標的手指有些僵硬。已經是晚上10點17分了,難道是賊?付涵打開門,有些好笑地望著一臉愕然的漠逸。
他提早了三天回來。
“你還沒睡啊?”仍是難掩的疲憊之色。
“你……怎麼提早了回來了?”兩年來從未有過的事情,他說的時間向來精準。
“提前完成目標了。你的腳……沒事吧?”比起腳傷,付涵倒是更擔心那天電話裏的吵鬧她究竟聽到了多少。
“一點小傷而已,不用在意的。”
“那天在機場……”付涵欲言又止。
“嗯?機場怎麼了?”
見她一臉泰然,付涵即刻回轉話鋒:“沒什麼,這幾天我送你去上課吧。”
“好。”總比自己打的好。
說不上是什麼原因,這次出差,付涵的心中總是有些沉鬱,不知是不是因為在機場遇到予宸的關係。想到予宸,便想到了漠逸,他的妻。他一直以為,他們兩個人的感情,如同許多的校園戀情一般,脆弱得不堪一擊,隨著予宸的出國一同帶走了。然而時隔八年,無論是那天在飯店相遇的一幕,還是在機場,予宸失態的行為,他的直覺在告訴他事情遠非如此簡單。
他對漠逸確是沒有感情基礎的,可是很奇怪,當他感受到予宸逼人的氣息時,總是有些焦躁不安,胸中隱隱的有什麼在滋長。以至於他交代完事情,匆匆結束了行程,隻想回到這個寧靜的窩。
早上付涵起得很早。下樓的時候,看著漠逸走路不平穩的樣子,他有一種抱起她的衝動。但畢竟是忍住了。這不是好現象,他想。
轎車的廣播裏正在播報娛樂新聞。江淺最終獲得了男主角的位置。漠逸抿了抿嘴角,一點也不意外。她一直都相信的,很奇怪,沒有緣由的相信。他是有這個資本,也有這個能力的。
“江淺這小子,終於可以出頭了。”付涵斜睨了眼漠逸,她的臉上有舒心的微笑。
“是啊,真好。”她的微笑有著強烈的感染力,付涵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往上翹。當他意識到的時候,眸光有一絲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