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自己走。”什麼叫說假話?我就說了。和不要臉的人在一起久了,我也不要臉了。
“要不,我送你回去?”旁邊的大夫問?
我真有點感激涕零,我用充滿希望的目光望著眼前這個不但救死扶傷,還見義勇為的肯定比老朱年紀還大的好大夫!
他是不是看見我眼裏的火花?才馬上又說:“可上班脫崗要辭退的。你說我要是為了你而被辭退,你忍心嗎?”
我不忍心,所以我的希望破滅了。
沈雲橋終於抱起了我,我就想我要是有快生我兒子那時候的體重該多好!可惜啊,那身肉啊,哪去了?
還有,我要是覺得沈雲橋的懷抱那麼熟悉,我是不是很賤?
但我今天謊話說多了,權當我說謊吧,其實是熟悉的陌生人。
沈雲橋還是很體貼的把我送回到家裏的床上,可問題來了,我怎麼解決我的生理問題?我必須上廁所。這一晚上折騰的,我又不是機器人。
可……我死了得了!
右腳打完封閉就腫得更高了,別說用力,都木得沒知覺了。
我蹦著去廁所吧,左手包紮著,正好用右手解決。
“沈雲橋,你回家吧,我明天讓我同事來幫我。”其實,我能叫哪個同事來呢?這不是國企,領導一句話的事情,這是外企,講人權,講工作職責的地方!
“你怎麼給他們開門?”
把我問住了。
“小米,我知道你排斥我,討厭我,可就算普通朋友,我也要幫你,應該幫你吧?你要相信我不會做讓你為難的事情,讓你不高興的事情。所以,給我一個機會,就算給我的卑劣的人格一次加分的機會,還不行嗎?”
我沒敢言語。
“走,我抱你去衛生間。”他還算有心。
到了衛生間的馬桶前,我單腳立住,右手扶牆,告訴他出去。他也沒遲疑,真關好門,出去了。
我解決完問題,剛按下衝水鍵,他就衝進來了,好嘛,肯定一直聽牆角來著。我怎麼臉紅了?
我指使他拿了件睡裙,然後讓他繼續去睡沙發,他竟然說要和我睡一張床,方便照顧我!
天啊,我都淩亂了。
“那個,不行,如果這樣的話,我就立馬給我爸打電話,讓他明天飛過來。”
“那你半夜想上廁所,怎麼辦?我睡得又死。”他還振振有詞。
“打手機,我會打你手機,直到你醒。”
沈雲橋一定被我這個聰明絕頂的主意折服了,他又睡沙發了。
不知道他這個病人自己的病好沒好啊?他吃沒吃藥啊?
不關我的事情,睡覺。
可,畢竟人家是在這裏伺候你的啊!
管他呢,本來就沒安好心,而且如果他不肇事,我怎麼會這麼慘?活該他!
可萬一他病了,誰照顧我呢?我能讓我父母著急嗎?
“感冒藥在桌子上。”我用手機給他發了一條短信,聽不聽的見是他的事了,我——睡覺了。
“謝謝提醒。晚安。”他回複了。
我後悔中……
我睡不著啊,封閉針好疼啊!
我翻身,我再翻身,我再再翻身,我不翻了,我想喝水……
我還是發短信吧,他要睡著了,就算了,我也不是狠毒的地主婆。
結果五分鍾後,他真端著水進來了,溫水中的熱水是剛燒的吧?
這回舒服了,躺下。還是睡不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又進來了,這回沒開燈,摸黑說:“小米,你睡了嗎?我睡不著,我進來,咱們倆說會話行嗎?”
“有什麼好說的?”要是有人陪我說話,是不是可以轉移我疼痛的注意力?可為了轉移注意力,和一隻狼對話也太危險了吧?
他來到床邊,在離我比較遠的床的另一邊半躺下去。看不清他的麵部表情,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終究不太好吧?
我下意識地掖了掖被子。
“小米,我傷你很深,我真的想用我的後半生來贖罪。
我爸爸媽媽過年的時候才知道我們離婚的,他們判定問題一定是出在我身上,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他們為你抱不平。
我其實什麼都明白,可……
現在想起以前來,我都覺得好象吃了迷魂藥,就象你說的,明知道錯了,還一直錯下去……我也搞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那時候,一回家就感覺對你的愧疚就越深,就想拚命彌補;可一離開家,就又什麼都忘了。就那麼執迷不悟,我的頭都昏了。
我也恨張妮,誰叫她當年主動送上門?你的離開把我的心掏空了。我都沒珍惜你,我怎麼會珍惜她?我把很多瘋狂的行為施加到她身上,她也很受傷。
我們也實在沒有什麼共同語言,隻是互相利用罷了。後來她看得不到結果,隻看到我深深的仇恨和發泄,她也變了:不乖了,不聽話了,不花力氣哄著我開心了,她想法設法管我要錢,使勁花我的錢。我才覺得:她當初可能就是看上了我的錢,才用盡手段勾上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