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凡已經有些渙散的眼神,依稀地看到麵前出現了一雙腿,再往上,被燈光晃得有些看不清楚。
“喔,不好意思,這麼說話,你好像看不到我,那這樣呢?”
來人緩緩地蹲下,輕輕地托起蚩凡的腦袋,渾不在意他滿頭的血汙。
蚩凡依然看不太清來人的臉,但是腦袋卻終於免收那充血之苦,竭力地大口、大口呼吸,他第一次發現,原來能夠呼吸的感覺都是如此的美妙。
來人慢慢地撥開蚩凡黏在臉上的長發,讓他能夠呼吸的更加順暢。
“孩子,你多大了?”
雖然這種沒頭沒腦的問題,蚩凡根本懶得回答,但是為了能夠多享受一些空氣,他還是“伊伊喔喔”地說了半天。
至於能不能聽懂,那就不關蚩凡的事了。
“嗬嗬,算了,你現在這樣,呼吸都困難,怎麼能說話呢?是吧?”
蚩凡現在感覺這個人雖然廢話連篇,但還是蠻善解人意的,既然如此,雖然他講不了話,但是至少可以眨眨眼,算是表達自己的善意。
可能是感受到了善意,蚩凡的腦袋再度被扳起,一直扳到一個近乎直角的高度,沉醉於呼吸的蚩凡才感覺到吃痛。
“喔,對不起啊,你是不是有些痛了?呼吸的感覺還好吧?我馬上把你放下來啊!”
蚩凡對這個家夥有些無語,恨不得換個位置,把他的腦袋扳到大腿根兒,再來問問他痛不痛,你這不都是他娘的廢話嗎!
“可是你知不知道?我的女兒跟你一樣年紀,但是,她卻不能呼吸了啊!你知不知道她有多痛?想不想知道?啊?”
這個瘋子的話,越說越壓抑,越壓抑越瘋狂,自言自語被他說得無比的憂傷,尤其是他把蚩凡的腦袋近乎扳成了一個U形,蚩凡甚至都能夠聽到自己脊柱摩擦的吱嘎聲。
還好,這個家夥隻是扳起一瞬,便猛地將蚩凡的腦袋放開,朝著綁住蚩凡的木架上,狠狠地推了過去。
“嘭”地一聲,蚩凡也分不清,是自己撞壞了木架,還是木架撞傻了自己,總之,蚩凡感覺自己的鼻子、眼睛等等,整個腦袋都不像是自己的。而且鼻子裏傳來的窒息感告訴他,似乎流血了!
“混蛋,痛嗎?你殺我女兒的時候,她比你要痛一萬倍!你考慮過嗎?”
蚩凡現在隻感覺滿腦袋都是漿糊,連罵這個瘋子的力氣都沒有,大哥,你女兒是誰啊?我TM都不認識,你問我她多痛?你TM腦子沒病吧?老子醒來就被你們玩來玩去,我多痛,你考慮過嗎?
不過這話,蚩凡是肯定不能講,一是他現在這德行,出聲都費勁,還說什麼話?二是在他的心裏,這家夥已經劃上了瘋子的標簽,你說你跟瘋子講道理,讓傻子學數學,你TM是不是也不算正常?但是瘋子絕對是不正常!
“你們這幫人是不是一直感覺自己高高在上?感覺你們能夠呼風喚雨、撒豆成兵,就能夠肆意妄為?欠債還殺人全家,殺人還毀屍滅跡?真以為沒人製得了你們嗎?”
瘋子越說越氣,蚩凡也是越聽越懵B,他從小到大,就沒感覺自己能呼風喚雨、撒豆成兵,除了天池十六峰的妖仙們,天池的人裏,似乎除了喝多了跟天地拜把子的老頭兒,也沒誰感覺自己這麼牛B!
至於殺人?得嘞您內,蚩凡長這麼大,甭說殺人了!薩滿一族,殺雞都不能殺,平日裏做飯都是淑兒或者青霜他們動手,萬物皆有靈,是巫祖後人的宗旨。
但是瘋子就是瘋子,哪裏會跟你講道理?蚩凡的腦袋還是迷迷糊糊,甚至要更嚴重一些的時候,胸口的劇痛,讓他的肺子壓縮到一個極致,“呃——”這一口似乎把肺子裏所有積蓄的氧氣全都吐了出來,剩下的,隻有窒息!
而這還未完!蚩凡感覺自己的雙腳似乎被人從架子上摘下,拚命地朝著兩邊拉扯,似乎想要把自己從中間一分為二!
如今唯一的好消息就是,至少蚩凡能夠感覺到腰部的力量在緩緩恢複,雙腿的知覺重新屬於自己!
這時候的蚩凡,也顧不得什麼光明磊落,趁著腰部力量恢複時,逃脫的雙手猛地朝著瘋子的下體捶去。
不說別的,這一下若是給蚩凡給擂實誠了,甭說是個瘋子,就TM是個大象,也得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當然,前提是得捶準了。瘋子顯然不會給蚩凡這個機會,身形向後暴掠之前,還附贈了蚩凡一拳。
這一拳雖然倉促,但是轟在人最薄弱的肚子上,也不是一般人得以消受的。
蚩凡的雙眼一陣翻白,都不知道昏厥了多久,才聽到之前善意提醒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