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一中,放假前夕,205宿舍。
“我聽上輩人說吃鬼麵桃花的果子可以擁有半人半鬼的身體?”睡在上鋪的李子勇起身坐著,手搭拉在上鋪的護板,眼睛放著光,他咽了咽吐沫接著又揮了手揮手示意讓大夥圍過來,宿舍的兄弟們一個個湊了上去,唯獨靠窗的小朝露出不屑的神情。
小朝和李子勇是比骨肉還親的兄弟。他們都來自小縣城從小玩到大,小朝當然知道這小子葫蘆裏賣什麼藥,李子勇正要開口,小朝起身,捊了捊他的斜劉海,轉而望向窗外。“鬼麵桃花是真是假倒不知道,反正我知道去找鬼麵桃花的人沒有一個回來!”
傳說鬼麵桃花生長於人世最至陰至寒的地界,沒有之一。傳言吃了鬼麵桃花果子的人可以擁有不老不死的軀體和靈魂出竅的能力,但無從考證。也許就隻是一個傳說。
李子勇有點不服,調高了響度,“我看未必,得到果子的人也許開創另一種生活了呢?當然它的神奇之處可以讓兄弟們度過高考,而且輕輕鬆鬆!”李子勇講到此處眾人也來了興致。“那誰想和我一起去找這傳說中的鬼麵桃花?”接著宿舍的眾人紛紛你一個我一個的報起了名。“你不來嗎兄弟?”小朝沒有回應,此時他的大腦在飛速運轉:今天感覺李子勇很反常,到底哪裏不對?可又找不到反常之處……等一下,會不會和前幾天他的消失有關,鬼麵桃花的事情是小朝和他在一本古籍上得知,而且隻有他們倆知道,古籍現在在他手上,上次讓他給我看時總是遮遮掩掩,會不會他自己一個人……他不敢再思索下去了。
李子勇見他沒有反應就不在理睬他轉而向眾人宣傳著鬼麵桃花如何如何,最後他們討論出一個結果:明天放假以後一起去尋找傳說中的鬼麵桃花。
熄燈鈴響了,眾人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床位,小朝在黑夜中對李子勇說恐怕尋找鬼麵桃花有危險,而然李子勇並沒有回應。轉眼已午夜,小朝還是無法入睡,思考李子勇種種行為背後的秘密,同時還有另外一個人沒有睡,這個人就是李子勇。李子勇慢慢拉開被子,起身,穿上鞋,無聲無息地走出了宿舍。隻聽見腳步聲由近漸遠,小朝這才有意識的望向子勇的床位,看來小朝的猜測是正確的。小朝也躡手躡腳也跟出了宿舍。
皎潔的月光撒在宿舍樓對麵的教學樓,周圍沒有風吹草動的聲音,反白的教學樓午夜裏給人一種強烈的壓抑感。教學樓像位老者,已經在這裏佇立了半個世紀,如今顯得老態。
這所學校的前身是一所抗日戰爭時期日本人建的醫院,表麵上說這裏是醫院,而實際上這裏七三一部隊臨時實驗室,後來解放了,學校在原來的基礎上改建起來。
李子勇緩緩的走出宿舍,陰影出正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這個人就是小朝。跟到教學樓後麵的小路,路兩旁是茂密的槐樹,槐樹下有幾個石凳整齊排列,密密麻麻的槐樹葉子把這小路遮的嚴嚴實實,這裏是月光照不到的地方,宛如上帝的棄嬰,隻有陰暗陪伴。李子勇忽然回頭張望,小朝冷不丁,馬上躲在臨近的一棵槐樹。
過了十秒,小朝壓著胸口深呼吸,在緩緩伸出頭準備窺視才發現李子勇不見了蹤影,小朝納悶“不應該啊?這小子怎麼跑這麼快!”沿著小路邊緣悄悄走著,希望能再發現李子勇,但是不盡人意,尋了近半小時也沒發現李子勇的蹤跡,他抽出手臂看了看表,已是午夜兩點。這時候小朝倦意襲來。忍不住打了一聲長長的哈欠之後,實在找不到隻能打道回府,雖然心裏隱隱感覺有些不妥,但他還是說服了自己:可能李子勇隻是上廁所了,別疑神疑鬼了。然後他開始往回走,剛要上宿舍樓,忽然小朝心裏閃過一個問題:半夜三更往教學樓後山走,這正常嗎?再說那邊也沒廁所。顯然,這是不正常的,他一定心懷鬼胎。在睡覺和不睡覺糾結了十多分鍾,最後倦意讓他選擇了前者。
次日淩晨,小朝從不安中蘇醒看見寢室裏個個都還在夢中,但是唯獨李子勇的床鋪上沒人,被子被整整齊齊的疊在那兒,小朝躡手躡腳來到李子勇的床鋪,用手摸了摸床單,冷冷的床單透過神經末梢再經過反射弧傳到了他的腦神經。“壞了,他昨天晚上沒有回來。”正擔心時,傳來急促的敲門聲。打開門,隻見張文濤右手撐著牆,左手捂著胸口,豆粒大的汗珠從滴下,身體微微向前傾喘著粗氣說“快,快,子勇他出事了,就在後山。我不知道怎麼辦,所以來叫你。跟我去後山。”說罷他們迅速下樓,張文濤向小朝說明了情況:昨天晚上,我上完廁所走在過到時,發現你鬼鬼祟祟,我好奇就連忙跟了上去。看見你進了小槐樹林的小道,因為裏麵太黑,我不敢進去,我繞路到了小道的盡頭,看見一人,我以為是你剛要叫,發現並不是你是李子勇,他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