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恭看了看落在馬前的箭,說道:“大漢士卒,立功得爵,就在今日一戰!”說著催馬到了箭簇掉落的地方,說道:“右隊戈向前,左隊前五步。”士卒猶豫的看了一下耿恭,見耿恭在馬上手持弩箭,毫無懼色,兩個伍長互望一眼,相互點點頭,幾乎同時,耿恭左側的五人隊裏一聲輕喝,說道:“前五!”右側的五人隊裏一聲輕喝,說道:“正前向。”
右側的五人隊持戈向前,做好了向前衝鋒的準備;左隊五人迅速向前方邁出五步,然後半蹲向前的姿勢,左手持圓盾護住胸前,右手單環刀拖在身後。
耿恭繼續說道:“右隊前衝五步。”右側的五人隊,迅速的斜向衝到左隊身後,手持長戈向前;對麵的人這時候有些遲疑,耿恭聽見有人發出號令:準備攻擊,但這夥人看上去似乎有些忙亂。
忽然,對方有人說道:“小娃娃哦。”
耿恭在馬上喊道:“你們是什麼人?”
對方一個頭領模樣的人說道:“打家劫舍,圖財害命,何必問我名字!”
耿恭說道:“我怕是你們有命賺沒命花,劫持朝廷重臣的家眷,漢家天下還有你們容身的地方麼?”
對方狂笑道:“天下又不是隻有一個漢朝!”
耿恭說道:“西域小國,那個敢收留你們,到時候恐怕會殺了你們,搶了你們的財物,再用你們的人頭,到我大漢來討賞賜!”見那夥人聽了,一陣哄笑,前麵一個為首的說道:“我們先聽聽這個小娃娃說完話再搶他,小娃娃你說吧,我們都聽著呢!”這些人聽了,漸漸的聲音平息,耿恭接著說道:“你們想劫掠本公子北投匈奴麼?”耿恭說道:“你們殺了我,難出大漢疆土,即使僥幸到了匈奴,你們也不過是殺人越貨的盜賊,到時候讓你們做攻打漢朝的前鋒,還不是送死!我如果被你們帶到匈奴,我要求匈奴殺了你們,你們覺得匈奴是滿足是我的條件,還是袒護你們這些沒用的盜匪!匈奴苦寒之地,民風彪悍,到那時,你們怕是牧馬放羊的沒有機會了!前日你們打劫西域商旅,就該遠走高飛,隱姓埋名,或許僥幸有一場富貴,今日到此自投羅網,還想走麼!”耿恭說罷,向盜匪的後方一指,說道:“你們看!”眾盜向後看去,見後麵山岡上,幾麵旌旗搖動,有見幾十官軍呐喊著,殺了出來,盜匪正慌亂間,耿恭低喝一聲“衝”,邊說邊急急的催馬向前,手中弩箭幾乎頂在那頭領的頭上,扣動弩機,“啊”的一聲,那頭領仰麵倒地,盜匪一陣大亂,後麵的士卒已經衝了上來,首領被殺,慌亂的盜匪雖然人多,但是無心交戰,邊打邊退,忽然車隊後麵傳來喊殺聲,路旁的山坡上幾十人有正衝向車隊,雙方正在交戰,有些家丁們也加入戰鬥,耿恭在馬上,持弩觀戰。
盜匪中有人喊道:“兄弟們,跑是死,不跑也是死,搶了這個小娃娃或許還能活命,先抓住他!”
盜匪看見耿恭,聽見那個盜匪的喊聲,想要衝過來,但是旁邊有士卒護衛,又懼怕耿恭的弩箭,正在僵持,一隊衙役和官軍,約有幾百人,轉過山崗,衝了過來,為首的正是鹹陽令,盜匪們剛剛還有些僥幸心,此刻早已消失,開始四處奔逃。
戰鬥中一旦想跑,單兵作戰,戰鬥力瞬間化為烏有,不到半個時辰戰鬥結束,鹹陽令當即審問,原來,這夥盜匪本在邊境上劫掠,但是邊境上的過往商旅大多雇傭護衛結隊而行,少的一隊也有二三百人,於是冒險進入內地,前次打劫西域商旅,見朝廷派出官軍,本想要回去,可是探聽到耿家車隊,想要再搶一次,如果能劫持耿家的子孫投奔匈奴,匈奴或許能收留他們,沒想到弄得全軍覆沒。
這一戰生擒三十九,斬殺四十二,雖然有幾個僥幸逃脫,但官軍毫無損傷,耿恭見戰鬥結束,告訴老管家,讓家人在高崗上就地駐紮,擔心母親在城中著急,也不和鹹陽令告辭,帶了幾名家人,飛馬趕奔鹹陽城,進城拜見母親。
鹹陽令雖然不在府裏,鹹陽令夫人少不得一番款待,耿母擔心的問了經過,歎息一聲,旁邊範家婆媳過來安慰,然後一番禮節過後,範家婆媳陪耿家二人用餐,次日啟程,官府裏的老夫人和太太相送,鹹陽令雖然還未回府,但是,派了五十名衙役護送,到了雲霞穀口,見隻有張武和幾名家丁等候,聽張武回報,知道昨天趕來的大隊官軍,是一位姓石的軍侯率領,戰鬥結束後,派馬簪梟帶一百軍兵連夜護送車隊,現在恐怕是已經趕到茂陵了,耿恭心裏有些疑惑,也沒多問,母子二人繼續趕路向茂陵,這次沒有車隊,走的也就快,將近午後到茂陵家中,管家在外麵相迎,耿恭問道:“馬簪梟現在何處?”
管家回道:“馬隊率今天早上已經帶人馬離開了,也沒說去何處。”
耿恭正想繼續問管家,鹹陽的衙役頭過來告辭,耿恭留不住,鹹陽的衙役趕回鹹陽去了。
耿恭葬了父親,每日在家中讀書練武,過了半年有餘,春暖花開多時,山巒間一片蔥鬱。
這天正在書房讀書,張武慌慌忙忙的跑了進來,說道:“不好了少爺!”
耿恭嚇了一跳,說道:“什麼事?”
張武說道:“有聖旨到了!”
耿恭心裏也有些奇怪,難道是雲霞穀一事,畢竟是東漢初年,天下盜匪也不在少數,官府褒獎是肯定會有,但是皇帝派人來傳旨確是沒想到的,也來不及細想,急忙出來到了前麵庭院,卻見母親已經到了,耿恭急忙過來,見為首的一個太監看向耿恭,說道:“你就是耿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