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門外有人立著,主仆二人也不糾纏,彼此之間相互對視一眼,便默契地中止了之前的對話。下一秒,蕭弘冷眸輕轉,略微斂了斂神,便詫異的出聲:“靖王,你怎麼來了?”
在蕭弘說話的同時,範子鍵也迅速反應過來,他快步轉身,走到夏宇昂身邊,不動聲色地笑邀道:“靖王殿下,快請進府!”
緊接著三人先後入廳,蕭弘和夏宇昂相對而坐,下人們依次奉茶,而範子鍵佩著劍,畢恭畢敬地立在門前。
寒暄一番後,夏宇昂靜靜品了會茶,隨後直截了當地說明了來意:“蕭兄,兩天之後靖遠就要遠征邊關了,今日特意過來是提前與兩位道別的。”
聽得靖王的話,範子健眸光一閃,為了掩飾心頭的驚詫,他的手不自覺地握了握劍柄。
另一邊的蕭弘,自然沒他這般好運氣,此時,他恰巧端起杯盞正在喝茶,頃刻之間一口茶水嗆在喉間,整張俊臉頓時就漲得通紅。
“此話當真? ”
猛地咳嗽了一陣,蕭弘好容易才緩緩鎮定了心神,頓了頓,他的目光看向坐在自己對麵的靖王,這才十分好奇的繼續出聲詢問道:“這次遠征怎麼會是靖王,季將軍老當益壯,為何經驗十足的他,反倒不去邊關?”
嘴上這般說著,眉頭卻不自禁地緊緊皺起,心裏亦忍不住暗自揣測:東方祈連意欲何為,這次出征非但不派沙場老將,還冒險的要讓靖王這個新手去遠征,他背地裏到底在搞什麼名堂!
見狀,夏宇昂抱歉的笑了笑,顯然,他毫不意外對方的反應,正聲解釋道:“不瞞蕭兄,這次遠征並不是父皇的意思,而是靖遠主動請求才得來的。”
聞言,蕭弘挑眉望他,心底更是覺得不解,於是沉吟了一陣,最終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惑:“出征非同小可,加上在此之前,靖王未曾上過戰場,這一次為何想到要主動請纓?”
蕭弘十幾歲就上戰場,曆經諸多磨難,方才經受住了沙場的殘酷洗禮。
像東方靖遠這般主動請求出征,倒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因為蕭弘深深的知道,一個從來沒有上過戰場的人,突然冒冒失失的帶兵去遠征,結果是非常難以預估的,而勝算的幾率則往往就是零。
不等蕭弘再度發話,儼然猜到他所想的夏宇昂,已頗為感慨的說:“因為父皇已經允諾,隻要靖遠這次能夠平息邊關的戰亂,從此就可帶著芊芊遠離京都,再不必糾纏於朝野之事!”
皇家圍場的突發事件,本就讓夏宇昂後怕不已,自然也是感觸良深。
即便遇刺的他已經決定慢慢淡忘,但是皇帝東方祈連對於刺客之事卻始終不肯死心,回京之後還一下子牽扯到那麼多的無辜之人,也難免促使他越發厭倦每日活在這樣殘酷的宮廷爭鬥裏。
回顧過往的曆史,從來都是血雨腥風。
多少王侯將相,皆為了主宰天下大權,為了獨占九重宮闕,他們不顧兄弟情義,不顧天下蒼生,舉兵殺戮,刀戈相向......
雖然夏宇昂無心太子之位,但遭遇兩次莫名刺殺後,他也深刻地分析過自己的處境。
德妃向來謹慎,笑裏藏刀的防備著他這個看似無害的靖王,而東方賢也非等閑之輩,兩人同是皇子,與他的紛爭早晚會白熱化地擺在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