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序(1 / 2)

本書所謂的東歐,原本是冷戰時期的一個地緣政治概念,指的是實行與蘇聯一樣社會製度的歐洲國家。但從地理位置上看,它們位於中歐和東南歐。在冷戰時期,它們同蘇聯一起也被合稱為蘇聯東歐地區或蘇東地區。冷戰結束後,地緣意義的上東歐不複存在了,取而代之的地理位置上的中歐和東南歐,而東歐則專指俄羅斯的歐洲部分、烏克蘭、白俄羅斯、波羅的海三國和摩爾多瓦。本書雖然仍以東歐稱之,但地理範圍所及卻是東歐、中歐和東南歐。

20年前,蘇東地區經曆了一場急劇的社會變革,政治製度和經濟體製都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蘇聯、南斯拉夫和捷克斯洛伐克都解了體,取而代之是十幾個新生國家。經過這場劇變,曾在這個地區有著幾十年曆史的社會主義製度不複存在,社會發展的各方麵也都不同程度地逐漸地轉向了西方。如今,20年過去了,原蘇東地區社會發展的情況到底怎麼樣了呢?懷著這樣的疑問,我在香港博誠基金和北京大學“惠卿東歐教學與研究基金”的資助下,利用參加國際學術會議、學術休假和學術訪問的機會先後於2009年2~3月、8~11月、2010年2~6月、2011年5~6月、8~9月間到俄羅斯、白俄羅斯、烏克蘭、摩爾多瓦、波羅地海三國、波蘭、匈牙利、捷克、斯洛伐克、保加利亞、阿爾巴尼亞、羅馬尼亞、塞爾維亞、斯洛文尼亞、克羅地亞、波黑、馬其頓和黑山等20個國家一百多個大大小小的城市進行實地學術考察。其中,羅馬尼亞和匈牙利去了三次,阿爾巴尼亞去了兩次。在這過程中,我訪問了二十多所大學和社會科學研究機構,參加了多次國際學術會議,作為國際觀察員全程觀摩了匈牙利2010年議會大選,專訪了羅馬尼亞前總統揚。伊利埃斯庫、原駐華大使羅明和阿爾巴尼亞前總統邁達尼和莫伊休等人,較為廣泛地接觸了各階層的普通民眾,近距離地感受到了這些國家的社會發展。另外,為了對這些國家發展情況有所比較,我還訪問了德國(主要是東部)、奧地利、意大利和瑞士四國的十幾個城市。

中國有句古話,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我天資愚頓,青少年又生活大文化荒漠的時代,所以,閱讀不多,看過的書離萬卷之數相距甚遠。但是,為了深化自己從事了二十多年的東歐教學與研究,我放棄了去西歐、北美和日本的機會,隻身一人背著簡易行囊遊走在中東歐各國的大地上,路途之遙肯定超過了十萬裏。在蘇東地區的古城小鎮中,山川平原上和江河湖海中,我閱讀和感受了東歐豐富多彩的文化和厚重的曆史,也飽覽了那裏的美麗風光,體味了東歐人熱情、純樸和曾有過的哀傷。所有這些都在我在書齋中無法獲得的,對我來說都是無比珍貴的財富。當然,一人不停奔走所造成的生理上的疲憊和心理上的孤獨也曾讓我萌生放棄的念頭,但是,我最終還是堅持下來了。雖然也遇到的一些令人不快或危險的事情,比如,在俄羅斯的喀山被警察無端地關了半個小時,在白俄羅斯的布列斯特被警察無理地罰了二百歐元,在捷克的比爾森險些被假警察搶走護照,在波黑等地開車去的小地方也遇到過交通險情,在羅馬尼亞被奪走幾十歐元,但總的說來,我還是幸運的,東歐之行也是順利的。不過,說實在的,我已是年過半百的人,像這樣的學術遊走是不能再重複一次的,哪怕每天倒給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