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布爾雅那記行(1 / 2)

斯洛文尼亞是巴爾幹半島上的一個小國,領土麵積兩萬多平方千米,人口兩百萬出頭。國家雖然不大,可名氣卻不小,它被譽為“阿爾卑斯山上陽光明媚的國家”、“歐洲的綠寶石”。首都盧布爾雅那麵積170平方千米,可人口不到30萬,據稱是歐洲人口密度最低的首都之一。走在清新透明的盧布爾雅那,透過各式各樣的建築物,人們不僅可以感受到斯洛文尼亞的厚重曆史,而且能夠體味斯洛文尼亞人對往事複雜的情感。

寂寞的列車

在中國乘車,人多是常態,逢年過節更是多得讓人恐懼。而在中東歐國家乘車,人少是常態,非年非節時更是少得讓人不寒而栗。我是從匈牙利布達佩斯南站乘火車前往盧布爾雅那的,下午兩點多上車,晚上八點多抵達。出發時,大雪紛飛,車窗外到處潔白一片。行至途中,烏雲漸薄,天空露出藍色,太陽也顯現出笑臉。再向前行駛,風雪全無,大地在陽光的照耀下變成金黃色,一片片間種的綠色更加青翠,偶爾幾座村莊點綴其間。遠遠望去,就像一幅幅漂亮的田園風光油畫。在布達佩斯上車時,每節車廂的各個包間裏都能有兩三個乘客。隨著列車前行,乘客下得多,上得少。進入斯洛文尼亞境內後,天色漸暗,乘客便所剩無已。我所在的那節車廂,也隻有我自己了,剛上車時的興奮逐漸為寂寞所替代。與中國的列車不同,歐洲的列車並不是每節車廂都有固定的乘務員,偶爾會有一個檢票員整車巡視,更無類似中國乘警那樣的人。等天色完全黑下來之後,我在車廂中的寂寞漸漸轉變為恐懼,失去了任何安全感。當時我想,如果車上真有一個壞人搶了我、殺了我的話,那絕對是沒人幹預和沒有人知道的。好在這一切都沒有發生,事實上,這類惡性事件在中東歐國家是很少發生的。列車到達盧布爾雅那車站,我定睛一看,十來節車廂下車的人總共不足十個。從興奮到寂寞,再從寂寞到恐懼,我說不清到底該讚美還是指責這趟列車。

“三橋一廊”

在去斯洛文尼亞之前,我問工作在那裏的朋友,盧布爾雅那有什麼值得看的,他脫口而出——市中心的“三橋一廊”。一條不寬但河道用石頭、水泥鋪就的河,就是盧布爾雅那河,由西南向東南繞個弧形穿過市區。由於有河,所以盧布爾雅那市區裏有許多座橋,而市中心普列舍倫廣場旁邊的“三橋”最為有名。顧名思義,“三橋”就是修在一起而走向略有不同的三座白色的橋。三座橋麵和兩邊的路麵在同一個水平麵上,不看水,似乎感覺不出它是橋,倒像是街心花壇。這大概是“三橋”的另一個特色。它之所以有名,除了它三座橋連體的特點之外,還在於它的古老。相關介紹說,“三橋”始建於13世紀,在漫長的歲月裏,多次遭到毀壞,現在的“三橋”是19世紀修複後的樣子,它承載了盧布爾雅那的蒼桑。

盧布爾雅那地處中歐到巴爾幹的交通要道上。據文字記載,早在公元前34年左右,羅馬人就在這條要道上建起城市。6世紀末,南下巴爾幹的斯拉夫人到達這裏後,便把城市進一步擴大到盧布爾雅那河邊,這座城市也因此而得名“盧布爾雅那”,斯洛文尼亞語就是“被愛的地方”。

“一廊”指的是建在“三橋”靠普列舍倫廣場一側河岸上的兩層長廊,其實就是封閉的市場,裏麵設有固定攤位,有賣生熟食品的,有賣大小工藝品的,還有賣鮮活農副產品的。不過,到了周末兩天,市民們能在廣場上隨意設臨時攤位出售自家的商品。將集市設在市中心,這也是中東歐國家甚至歐洲國家的一大特色。在明媚的陽光照耀下,賣東西的、買東西的和閑逛的,人們樂此不疲。生意的氣氛並不濃重,享受其中的樂趣似乎才是最重要的。

兩個廣場

歐洲國家的都城多廣場,大的小的,有塊空地(特別是繁華熱鬧之處的空地)就可以叫做廣場。斯洛文尼亞也不例外,其中,“三橋”就連著兩個廣場——普列舍倫廣場和背靠老城的老城區中心廣場。

前一個廣場得名於斯洛文尼亞19世紀著名的浪漫主義詩人弗蘭茨·普列舍倫。他早年求學於維也納,歐洲的思想和文學經過他的引進大大地促進了斯洛文尼亞民族文學的複蘇。在這過程中,普列舍倫也表現出強烈的愛國主義情懷,敘事詩《薩維茨的十字軍》就是其代表作。斯洛文尼亞獨立後的國歌中有這樣的歌詞:“當太陽升起的時候,所有的戰爭都消失,所有的人們成為自由的同胞。”這就來自於普列舍倫的詩歌。在離“三橋”不遠的地方,有一座普列舍倫站立沉思的青銅雕塑,在他的頭頂上是一個女神像,手裏拿著希臘神話中象征著“阿波羅榮耀”的月桂樹枝。從背麵襯托雕像的是建於17世紀的弗蘭西斯科教堂,它粉紅色,外表設計和內部裝飾都顯現出深厚的意大利文化的影響,雖少圓壯和宏偉,卻多了鮮明和精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