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襲黑衫的青鱗從牆頭上飄然而下落到小狐麵前,端詳了幾眼嬈娃的真身後嘖了幾聲。
“嘖!原來你是隻雜毛狐狸,怪不得妖力那樣弱。
最痛恨別人說自己是“雜毛狐狸“!嬈娃氣得狐毛倒豎的跳腳。
“你那雙眼睛莫非是裝飾用的!我是灰毛!灰色的毛皮!而且又亮、又光滑,摸起來還軟軟的!你才是雜毛蛟!”
挑眉看著後肢跳起,前爪揮舞的嬈娃,青鱗並不因為她的辱罵而生氣,反倒摸著光滑的下巴沉吟了一會兒才道:“嗯,我隻有鱗而沒有毛……”
噗……嬈娃無語。
青鱗捉弄完小狐狸嬈娃後看了看滿地的水和掉落的水桶及洗衣棒,奇怪地問:“你準備扔下這些待洗的衣服去哪裏?回敖園嗎?”
說到敖園,正在喪氣的嬈娃才想到青鱗是敖園公子身邊的武師,怎麼跑到這偏僻的後院來了?
瞪著金色狐眼,嬈娃不解地問:“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青鱗走到三個洗衣盆前,挑起一個木盆中濕淋淋的衣服,發現這件已經看不出原色是什麼的衣服上有兩個大洞。
嬈娃看著青鱗手上那件衣服,覺得耳朵和臉頰一陣發熱,多虧有狐毛遮擋才沒顯露出來。
“這是什麼破布?”青鱗將壞掉的衣服扔進了木盆中,譏誚地道,“原來你不是在洗衣,而是在染布。”
三大盆衣服抱來時根本沒有分顏色的盛在一起,而嬈娃清洗時也沒有整理分類,直接就那麼倒上水、扔入皂莢開始捶洗起來,剛才那件衣服的料子輕薄,哪經得起木棒一頓狠捶,就出了破洞。
“我……我……”嬈娃詞窮地以狐形蹲坐在一旁,大耳朵向後背著,緊緊壓在頭上。
“趁公子還沒回來,快些回敖園去吧。”青鱗看了一眼天色,天色已經很晚了,想必被崔老爺和堂公子絆住的崔敖陽很快就要回敖園了。
嬈娃一聽青鱗這麼說,心裏就是一緊,她剛剛還想好了未來的路要怎麼走,豈能再回到崔敖陽的身邊當妖仆?
“我……”嬈娃猶豫了一下。
“那些個無事生非、無聊至極的女人想出來的粗劣手段你也不必去在意,有公子護著你,這府裏沒人敢動你一根狐毛。”青鱗以為嬈娃的猶豫是怕蔣儀萍和崔夫人那邊責怪,便向她打包票崔敖陽會解決一切,“若是做人顧慮這麼多倒也罷了,你是妖卻活得不夠瀟灑,未免太可悲了。”斜睨著嬈娃,青鱗涼涼地道。
嫌她不瀟灑?嬈娃的金色狐眼兒白了一眼青鱗不服地道:“那你哩,還不是當公子的侍衛!你是黑蛟妖卻還是聽命於人,你就瀟灑、不可悲了?”
“哼哼……”青鱗被嬈娃質問,雖然臉上掛著笑可腳下卻踢翻了泡衣服的木盆,那幾件已經染得亂七八糟的衣物扣在地上像爛抹布。“我與公子是各取所需,與你這種被收在身邊的妖仆不同,我來去皆自由。”
看吧!看吧!她就知道自己是被公子給欺騙加欺負了!
不等嬈娃再出反駁之言,青鱗突然伸手抓住地上的小狐縱身一躍上了屋脊,然後乘風而行的朝敖園的方向奔去。
狐若歹命,老天爺都攔不住。
青鱗剛拎著嬈娃落腳到敖園的院中,院門兒就被人從外麵推開了,黑著臉堂的崔敖陽大步邁了進來,剛巧看到一身黑衣的青鱗站在院子裏。
“青鱗,你去府裏找出那隻狐妖,她被我娘和大堂嫂給……給……”崔敖陽怒氣衝衝的話被青鱗遞到麵前的灰球打斷。
啾啾!嬈娃可愛的眨了眨金色的眼睛,然後討好地嬌聲喚道:“公子……嬈娃在這裏。”
崔敖陽噔噔倒退了兩步,再仔細一看!可不是嘛!青鱗手中那隻灰毛狐狸正是被崔夫人和蔣儀萍帶走的嬈娃!
“公子,我已經把她帶回來了,我們早些歇息吧。”青鱗把嬈娃往地上一扔,打著嗬欠轉身朝西屋方向走去。
嬈娃蹦跳著來到崔敖陽腿前,前爪搭在他銀白色的錦袍擺上仰著頭道:“公子,我有話想和你說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