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敖陽站在自己的房門前,看著下人們忙忙碌碌的清理著院子裏的石塊,表麵上是在看,實則思緒已經飛到十萬八千裏之外了。
“陽兒?陽兒?”崔老爺喚了半天兒子也不見他有反應,忍不住上前推了一下兒子的手肘,“陽兒,你想什麼呢?”
“嗯?”崔敖陽一閃身看到父親關心的麵孔後才恍然自己走了神,“爹,您剛才說什麼?”
崔老爺心疼的打量著兒子,雖然他好像是毫發未傷,但看那驚魂未定的樣子,昨夜得是如何的可怕啊。
“陽兒,爹和你娘的意思是……”崔老爺看了看左右,見仆人們都在幹活,丫鬟們站得也比較遠才低聲道,“我們的意思是要不要再請高僧或道長幫家裏做法驅驅妖魔。”
聽到父親想請和尚和道士來家裏做法,崔敖陽連忙搖頭擺手的不讚同。
“爹,不需要吧!”他也隨既壓低聲音道,“當年那位高僧不是說過,這月圓之劫在孩兒雙十那年便可自行化解,我們請了人來家裏施法,成功倒還好,若失敗了我們豈不是要倒大黴!”
崔老爺一聽兒子這麼說,嚇得打了一個哆嗦。
的確!當年來崔家化緣的那個和尚為了回報崔家的布施,便主動幫崔家看了家宅,在經過敖園時還特意與崔敖陽見了一麵,並斷言崔敖陽命格奇特,但多有坎坷。崔氏夫婦一聽兒子命裏多坎坷便心疼不已,懇求那個和尚想辦法化解一下。
和尚說了一些佛教術語,崔氏夫婦聽得雲山霧罩也不明其理,最後當和尚把一本經書交給他們時才聽明白後麵的話——把經書埋在敖園外牆的牆根下,平日可保家宅平安,但月圓之夜的劫數還得在崔敖陽二十歲後才能徹底解決,期間最好不要搬離長安城,因為長安城內凝聚著龍氣,可保崔家不受邪氣侵害。
話是這樣說,但每個月的月圓之夜,崔氏夫婦都提心吊膽、整夜不得安睡,就怕第二天起床看不到兒子。後來青鱗的出現倒是讓他們安心不少,可每月必經的“修繕”可是沒有少過。
崔敖陽怕父母擔憂過度,便勸他們回自己的院落裏休息,況且早飯時間就要到了,兩位堂兄一家和堂弟、堂妹恐怕都已經聚到前廳等待著崔氏夫婦了。
崔夫人雖然不放心,但畢竟每月一劫的昨夜已經過去了,崔敖陽又好好的站在這裏,她再擔心也是沒必要的,便和崔老爺在丫頭的攙扶下去前廳吃早飯。
勸走了崔氏夫婦,崔敖陽鬆了一口氣,轉身走進自己的屋子裏倒了一杯茶喝盡。
青鱗慢悠悠的從外麵走了進來,回頭看了一眼正搬石頭和清理院子的仆人,然後把門關上。
在天大亮之前,他已經清理過一回了,把那些死獸的屍體和殘肢都給處理掉,以免被崔府的人看到,青鱗這是剛處理完那些不宜見人的東西後回來。
“小狐狸精呢?”青鱗探頭探腦地往崔敖陽的內室看了兩眼,卻沒看到那隻黎明時分過於“風/騷”的狐狸精。
“狐狸精”三個字像三根針紮在崔敖陽的身上,而且針針紮到神經最敏銳的地方,他手裏的杯子拿不穩掉到桌子上、走路腿不聽話絆到自己、嘴唇麻木說不出話!
青鱗瞥著崔敖陽怪異的舉動,心中也猜出八九不離十,但為了給主子留點兒麵子,他還是忍住笑的不再追問。
“昨夜來的應該是一直窺視公子很久的曆山三妖吧?”青鱗走到桌旁坐下來,視線定在扶著內室門框平複心緒的崔敖陽的背影,“前幾次他們派的都是小嘍羅來探路,今天清晨我卻在嬈娃的房中看到一隻狼爪,莫非昨晚他們本尊親自出動了?”
崔敖陽深呼吸了幾口氣,確定自己的心跳不再慌亂無章後才轉過身麵對青鱗。
“你不在,他們就親自出馬了也不奇怪。”走到桌旁坐下來,崔敖陽又倒了一杯涼茶送到口邊。
“但這次他們好像輸得更慘。”青鱗按住崔敖陽的手阻止他再喝涼掉的茶水,“那隻小狐狸想必是掌握了運用公子精氣的方法將他們打得落花流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