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媒(2)(1 / 2)

正東拉西扯的閑聊時,門外便傳來細碎的腳步聲,方才出去的婆子快步走進來朝花夫人福了福身子,“夫人,小姐來了。”

花夫人臉上光彩立現,笑道:“鈴兒,快進來看看布料!”

環佩叮當響過後,一身水粉色襦裙、無袖罩衫的花叮鈴由丫鬟扶著走了進來。

雖然大唐女子喜歡穿衣裙時露出裏麵的抹胸衣色,但這也僅限於貴族和顯貴官員家的女眷,普通小官和百姓的衣著還是比較保守的,花叮鈴的襦裙罩衫恰到好處的遮掩住了胸前風光,卻又不失時下潮流之美。

進門後,花叮鈴一眼就看到了母親身邊的崔敖了,麗容飄上粉紅低首往前走了幾步給花夫人請安。

花夫人很疼愛這唯一的女兒,招手讓花叮鈴過來看布料,“鈴兒,快來看看你崔伯母推薦給我們的布料,果然是上等貨色、精美得令人愛不釋手啊。”

崔敖陽被花夫人這番誇獎讚得汗毛直豎,真不知道花夫人是真心誇布料好,還是在暗示花小姐看他這個甘願跳進陷阱的男人好不好。

花小姐抬起頭瞥了一眼布料,又掃了一眼一旁的崔敖陽,卻沒有上前。

“娘,這麼華貴的布料不適合我們這種人家裁衣穿戴,還是退回去吧。”

崔敖陽一挑眉,對花叮鈴不溫不火、不卑不亢地話語感到詫異。

花夫人尷尬地笑了兩聲,起身走到花叮鐺麵前嗔怪地道:“你這孩子說什麼呢?快過來看看。”拉著女兒的手,花夫人硬是把花叮鈴拖到桌前、崔敖陽的麵前來。

崔敖陽連忙起身退了兩步。

花叮鈴微偏著頭斜睨了一眼崔敖陽,輕聲道:“這位公子看著有些麵熟呢?”

崔敖陽訕訕地笑了一下別開目光。

豈止麵熟,在百花宴那天,他還在大街上訓斥花叮鈴管教下人不嚴呢。

“小姐,當然眼熟了,這不就是在大街上和您大呼小叫的那位公子嘛,他的丫頭撞倒了您啊。”跟著花叮鈴一起進來的丫鬟一眼就認出了崔敖陽,一聽主子說眼熟,馬上便多嘴地道出崔敖陽的身份。

“小枝,不要沒規矩!”花叮鈴輕斥身側的丫鬟不要亂說話。

花夫人也狠剜了一眼嘟著嘴的丫鬟小枝,轉而滿臉笑容地朝崔敖陽笑道:“家中丫頭沒管教,讓崔公子見笑了。”

崔敖陽連聲道“哪裏”,客氣地迂回著。

花叮鈴伸手摸了摸那兩匹布,被手上的觸感和上麵精細的刺繡震撼,仔細地看起來。

崔敖陽微微調回目光看著花小姐的側臉,不知不覺又恍惚起來。

微挺的俏鼻、弧度優美的臉型、如花-瓣般飽滿嬌嫩的嘴唇……還有那清脆卻溫柔的聲音,他總感覺有那麼一點點熟悉,好像有很久以前就見到過和聽到過。

在哪裏?是哪裏?

花夫人借口說要處理府上一些事,讓花小姐先陪崔敖陽坐一會兒,又遣退了丫鬟婆子到外麵候著,實則就是為了讓兩個年青人單獨相處一會兒,這在當朝也不算什麼違禮之事,畢竟仆人還站在外麵。

屋內有片刻尷尬後,崔敖陽又準備告辭。

“崔公子,您也曉得今天送布為虛、相親是實吧?”花叮鈴摸著那上好的布料,頭也沒抬地道。

崔敖陽挑眉答道:“花小姐不必往心裏去,這是長輩們想促成好事而想的辦法,我們走走過場就好。”

花叮鈴坐到方才花夫人坐過的椅子上,抬起俏臉看著俊挺的崔敖陽,紅唇輕抿地一笑,“既然崔公子知道還特意送過來?”

看來花叮鈴並不是一名普通的官家千金小姐,起碼比起李尚書的千金和趙家小姐要聰明許多,但崔敖陽偏就對這種聰明的女人和不聰明卻自認聰明的女人都喜歡不起來,因為家裏就有兩個活生生的例子,從小看到大煩都煩死了。

“母命難違,討家母一個歡心而已。這兩匹布就當做打擾的致歉禮物,請花夫人和花小姐收下。”崔敖陽拱手一輯,“告辭。”說完,頭也不回的朝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