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腰間的穗子整理了一下,崔敖陽平整新換好的衣服才看向喋喋不休的青鱗。
“今天你話很多。”他微微一笑地調侃青鱗。
青鱗濃眉一立,被崔敖陽的玩笑惱到,“我是看不慣你家裏人的作法!”
崔敖陽背手仰望紅霞滿布的天空幽幽歎道:“青鱗,你跟在我身邊也六年了吧?我從未在出門或離家時擔心過你會不會在府內受到欺負,或被誰不公平的對待。但自從嬈娃跟我回來後,我每次出門都會擔心她言行不當而被府裏別有用心的人抓住小辮子,搞得我在外都不能安心作事。”
“你是這崔府的正宗繼續人,有什麼好怕的?我就是不明白你為什麼任你那兩個比狐狸精還精的堂嫂在府裏興風作浪,卻獨善其身的窩在敖園不聞不問!”青鱗將手中的白色棋子重重砸在棋盤上,再抬手已經是白色粉末。
崔敖陽無奈地苦笑一下,轉身看著青鱗道:“一會兒嫌我是凡人,一會說我是這府裏的繼承人。青鱗,沒想到你對我的期望竟然如此之高。”
青鱗語塞。他是妖,自然不懂得、也不需要懂得凡人的矛盾感情。
妖可以獨來獨往,也可以成群結隊,但不需要顧忌所謂的家族,因為妖的世界要直白很多,憑實力說話!
“上次讓嬈娃離開我就想了很多,她與別的妖不同,心智尚未成熟,做事懵懵懂懂的常常弄巧成拙,又過於容易相信別人,不會分辨他人所說的話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哪句是善、哪句是惡。與其留她在府裏身處凡人間的勾心鬥角,倒不如讓她離開這裏更安全。”那一天他真的想了很久才做出那樣的決定,卻被青鱗和修羅合夥算計導致計劃泡湯。
他現在是凡人一枚,雖然有些異能卻與嬈娃的法術一樣時爾靈光、時而無效,在這種情況下他隻能安份的做個“凡人”。
兒子是修仙遁道的命!崔夫人堆坐在椅子上緊緊握著崔老爺的手,眼中泛起淚花。
“夫人,別哭了。”崔老爺心疼妻子的用帕子為崔夫人拭著淚,“那道士隻是說陽兒適合修成仙果,但又沒說一定要出家做道士。”
“老爺,為什麼我們夫妻就這麼命苦!老來得子卻波折不斷,先是一個和尚說陽兒命中有劫,現在又來個道士幹脆說陽兒在我們身邊呆不長,早晚要成仙去……我聽著就害怕!”崔夫人淚眼婆娑的哀歎著自己的命如此不好,生個兒子也留不住。
靜雲道長為崔宅開了法壇驅穢氣後,婉拒了府上的宴請,披著晚霞離開崔這有,離開前對崔敖陽說了幾句道家玄語,眉目間好像很是欣賞崔敖陽。
今日的晚飯破例隻有小輩們同桌而食,崔夫人借口身體不舒服,吃了兩口就讓婆子扶回房去了,崔老爺也放下飯碗隨妻子回房。
“老爺!我們得趕緊給陽兒說門親事!”崔夫人抹去眼淚,打定主意地扯住丈夫的說急道,“有了媳婦,陽兒的心也就定了下來,再有了孩子就更能拴住他的心了!什麼修道成仙哪比得上美妻嬌兒在身邊愜意!您說對不對!”
望著妻子眼中的堅定,崔老爺暗暗歎口氣,誰說有妻有子的人就不能出家了?但他不想說出這樣的事例來讓妻子更擔心,便點頭讚同地道:“夫人想得極是。”
丈夫讚同自己的想法便給崔夫人吃了定心丸,她開始思量著前幾天與蔣儀萍商量請花家母女到崔家來的事,看來事不宜遲,需要加快速度去張羅才是!
為了不讓兒子走上修仙之路,崔夫人速找蔣儀萍商議崔敖陽的婚事問題。
蔣儀萍也聽到靜雲道長的話了,對這個消息使她大喜過望,甚至吃完飯回房後喝茶時忍不住笑出聲來。
崔曆陽今晚在小妾習金鳳那裏過夜,蔣儀萍也就忍一時氣換個大度的好名聲,反正丈夫一個月有大半個月在她房內就行了。
正憧憬著美好未來的蔣儀萍被下人通知崔夫人找她,便急忙重新穿上外衫匆匆趕往崔夫人的院子。
到了崔氏夫婦休息的院子,蔣儀萍在門口整理了一下心緒才掀開簾子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