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鱗沉默不語的站在一旁。
“如果真如仙尊所說,我的前身讓金甲龍子動了七情六欲的是那名花神,記憶恢複之時恐怕就是我與嬈娃緣盡之刻。”大手下意識的握緊,崔敖陽的聲音有些發緊。
這不是他想要的,如果天定讓他投胎與叮鈴相遇,為何又插進來一個嬈娃讓他動了心?如果天定他與嬈娃今世有段緣份,為何嬈娃偏又是一隻比凡人活得久的妖?
“公子,有人來了。”青鱗的銀眸一閃,隱去身形的同時提醒崔敖陽,“小心,是那個眼神一直不善的家夥。”
青鱗的聲音剛落,耿岩的青色身影便出現在小木屋外圍的那片樹林邊上,他挺直腰杆昂首看著崔敖陽,既不上前也不說話。
崔敖陽冷冷地看了一眼耿岩,然後掉頭朝小木屋走去。
“等一等!”耿岩出聲叫住崔敖陽,“你和那隻狐狸精是夫妻?你可知道她是天靈山上下來的妖,根本不是什麼狐仙!”
崔敖陽停下腳步,慢慢的轉身看著耿岩許久才冷聲道:“耿仙人?當初你接受陸姑娘一番好意時不也知道她是妖嗎?如果你真的對妖怪懷有不屑之心,又何必接受陸姑娘的接濟和幫助?此時仙人來勸我未免沒有說服力啊。”
耿岩還算俊朗的麵皮微微泛紅,也許他不曾想過自己受蛇妖資助的事會被人屢次提起,現在修仙者中已經有人用異樣的目光看他了,這讓耿岩受不了,更害怕自己多年修行毀於一旦,因為這個汙點再也無法登上仙籍。
“這位公子,我看你也是身懷異能的不凡之人,即使公子你現在不修仙,將來必有仙人去點化你,何苦與一個狐狸精結下這種孽緣?我勸公子不如早日離開那隻狐狸精……”
“耿仙人!”崔敖陽低吼著打斷了耿岩的話,咬緊銀牙、握緊拳地道,“你一口一個狐狸精的叫著未免太失禮了!嬈娃是我的妻子,是你們仙尊都愛憐幾分、擁有狐仙資質的狐狸精,若不是她未點頭同意,耿仙人登仙的時間恐怕還要在她之後!”
崔敖陽一句話戳痛了耿岩的軟肋!曆經千辛萬苦,在溫流山外徘徊十餘年才得以進入仙山,而那些比他後被接納的修仙者中已經有幾人位列仙班,這讓他心理稍稍失衡,但又暗自勸慰自己潛心修煉,早晚會榮登仙籍。今天崔敖陽無情的揭開他心底的痛處,令耿岩有些惱羞成怒。
崔敖陽懶得和這種忘恩負義的人多說話,甚至篤定耿岩恐怕永遠隻能是個修仙者,直到精元散盡天命一到,他也跳不脫生死輪回,畢竟未登仙籍的修仙者在仙山的庇護下能夠有幾百年的延壽,但踏出仙山恐怕他就會迅速衰老變成老頭子!
推開木屋的門,借著又大又圓的月亮散發出的光輝看清了床上睡著的嬈娃,崔敖陽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邊坐下。
心被牽住就是這種感覺吧,患得患失的起伏不定,想舍棄卻又緊抓著不放的矛盾心情。
修長的手指沿著嬈娃的額頭、鼻梁滑到軟嫩的紅唇上,崔敖陽眼中的眷戀與疼愛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有多深沉。
如果記憶真的恢複了,自己就會忘記對嬈娃深深的不舍嗎?
小狐時的笨拙與可愛、半人半狐時的執著與忠誠、人形時對他的愛戀與依賴,就像一個個水蛭一樣緊緊吸附在崔敖陽的心上,非要將他的心吸得一滴血不剩全都注入到她的身上為止才罷休一般的貪婪。
睡夢中的嬈娃哼了哼,輕喃了兩聲後翻了一個身。
“爹,娘……”嬈娃的聲音雖小,可崔敖陽卻聽得真切。
手指驟然一攏握成拳,崔敖陽從床旁站了起來大步朝門口走去。
“公子!”青鱗突然現形在木屋內攔住崔敖陽的身形,“你不能去!還有幾個月就是您二十歲生辰,當年的老和尚也說你的所有劫數在那一天過去後自然消失,你前世的記憶也會恢複,何不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