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房外,露天天台的一角。
在澄海市這個經濟異常發達的城市,蜂窩煤幾近絕種,哪家哪戶沒用上天然氣?
可是看著眼前最多隻能熬出一鍋小米粥,就徹底用光的幾塊蜂窩煤,季逸心中又是一歎,腦海裏計較了一番——
季逸的做人基本原則就是萬事不求人,一切靠自己,如果不是一心想要發揚醫術的話,他也不會主動去找一份工作,以陳寶寶和陳貝貝在花街的地位…雖然也混的不咋樣,但是讓他混個溫飽也沒多大問題,沒事收點保護費,心情好還能帶著一個或者幾個姿色不錯的小太妹回家玩個盡興,但那種渾渾噩噩醉紙金迷的生活,明顯不是他這樣一個陽光、開朗、積極向上、思想純潔、人品純真的21世紀大好青年的誌向。
這也是為什麼窮愁潦倒到這種地步,季逸也不肯開口求人的原因。
吃完這頓飯,他就算徹底彈盡糧絕了,摸著身上唯一剩下的不到100塊錢,他便露出苦澀的笑容:這他娘的還是為了提防那性格凶戾的包租婆攆人,留下來的跑路錢,屬於絕對不可動資產。
“嗬!”
“要是今天晚上我把林雪兒這個三…這朵帶刺的玫瑰伺候舒服了,明天到公司總部開口求她,給我預支一個月的保底薪水,多半應該有點戲。”
“好…好歹,咱現在和她也算是共度患難的同胞,她不可能冷血到立馬就翻來不認人的地步吧?”
找了一個連自己都沒有一點把握的拙劣理由,進行了一番後自我安慰後,季逸便蹲在地上開始搗騰起來。
“……”
這個世界上,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女孩子更甚。
而生好了火,水也燒開了,米也下到了鍋裏後,季逸估計了一下時間,從林雪兒進入浴室到現在,已經過去了足足一個小時的時間,卻依舊沒有見到她有半點出來的跡象,心裏都在滴血:大姐啊,你真的要我給你哭窮,你才肯放過我麼?現在我隻是被電力公司斷了電,要是連水都給我斷了,不說我能不能繼續活下去的問題,每天30幾度的高溫,連續幾天不洗澡的話,專櫃銷售店的業績你還想不想要了?
“啊……”
正在這個時候,一道驚呼聲傳來。
季逸下意識就邁開了步伐,倒不是想上演什麼英雄救美,而是因為整幢樓的確太糟蹋了一點,老鼠蟑螂什麼的亂竄都是有可能的,無論再大大咧咧的女孩子,終究是會怕那些髒東西的。
不過,季逸絲毫都不認為武力值比男人還要生猛的林雪兒,會怕那些個玩意兒,腦海中立即閃現出一個“她還想坑點我”的念頭,立即就收住了步伐。
隨後便聽到林雪兒的聲音從浴室方向傳出:“那個…呆子,你能不能進來一下?”
“不能。”
想也不想,季逸就拒絕了。
盡管沒有天然氣,沒有熱水器,沒有噴頭,沒有燈光,更沒有浴缸,唯一有的僅僅是一個殘破的浴室裏,燃燒了大半截的一根廉價蠟燭的光芒,可是在林雪兒的世界裏,這無疑是第一次在這樣的環境下,在一個陌生男人的出租房裏洗澡,心情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奮。
緊張的原因在於,生怕外麵那個家夥突然獸性大發的闖進來對她用強。
興奮的地方則是緣於,她從來不曾設想過自己會在這樣的環境下,對一個男人完全不了解的情況下,做出洗澡這種對於任何一個男人都有著無窮誘.惑力和殺傷力的驚人舉止,這就像一個從小到大的三好學生,突然有一天不聽老師的話稍稍叛逆了一次一樣,小小的驚心動魄了一把。
值得慶幸的是,季逸還沒到禽.獸的地步,而她也不需要為了保住自己的清白,學著泡沫劇裏狗血的情節大呼“不要”、“求求你放過我”、“我會恨你一輩子”之類的話。
可是,眼下的情況也不太妙。
好不容易她鼓足勇氣,開口想要求一下那個呆子,沒想到自己的話才剛剛出口他就毫不猶豫的拒絕了——這個死呆子,笨呆子,臭呆子,恨死你了。
“呆子,進來一下嘛!”
“不進去。”
季逸聳了聳肩,一副“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神情”,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